原本只需十日即可返回的路程,十日后他還在半途中艱難跋涉,而在第十日,背插小旗來往京城傳遞消息的軍卒送給了他一封信見。
一目十行看罷,臉上也不由露出微笑,繼續低頭趟著風雪,向著北京城艱難跋涉。
風雪封路之時,若無需要,通常是不會縱馬奔馳,因為大雪覆蓋緣故,坑坑洼洼被風雪掩蓋,一不小心,很容易傷了戰馬蹄腳,上萬凈軍中有半數步卒,騎兵再快也無用,也還需要等待步卒一同。
來往傳令兵又有不同,道路早已被這些人熟悉,盡管積雪深厚,背插小旗傳令兵依然比凈軍早早進入京城。
北京內城與以往并無太大變化,唯獨外城像是大變了個樣,出現不少嶄新店面,與內城甚少有人相比,盡管飛雪漫天,外城依然人頭攢動,叮叮當當鐵匠砸擊聲傳出很遠……
背插小旗傳令兵自南而來,穿過外城時,人們也不由將雙手攏在袖中駐足觀看。
“不會是山東袞州信使吧?”方逢年不由說了句。
黎宏業眉頭微皺,不確定說道:“不好說,興許是山東傳來的消息。”
盧象升將溫熱的酒水塞入黎宏業手中,又遞了一壺給方逢年,笑道:“不用猜了,看那傳令背后插著的小旗,就知是山東過來的傳令兵,當是東主又招惹了韓閣老、顧閣老了吧。”
方逢年摩挲著手中細長小酒壺,正適合一手握住取暖,感受著手里傳出的溫度,微微點頭。
“建斗兄為幼軍贊畫,較為熟悉軍中往來信使,說是山東信使也定然是不錯的,只是……建斗兄為何會以為是韓閣老、顧閣老,難道就不能是鎮國伯,或衍圣公、信王?”
盧象升知道他因方閣老幫助劉駙馬而被其他士子排擠,無可奈何下才與自己與黎宏業交往,不過也不太在意,翻眼看了眼方逢年。
“書田兄這是在考較盧某啊!”
黎宏業不由一笑,也不開口,靜等著兩人你來我往。
“東主如今正向京城趕來,要有事要奏,也只能早早就將消息送了京城,衍圣公估摸著正與孟家爭吵不休,哪有閑工夫,就算有了閑工夫,孔、孟兩圣門私下里的‘禮、民’之爭,是道統理念之爭,也絕不愿讓朝廷介入其中,自也不是衍圣公之奏折,至于信王……書田兄以為,有兩位閣老在,信王會越過兩位閣老,獨自上奏陛下?”
方逢年不由一陣苦笑,想要辯解,卻也知道盧象升所言真偽。
“以盧兄所猜,信使所送之消息當為何事?”
盧象升卻飲了口酒水,看向黎宏業,笑道:“孟擴兄以為何事?”
黎宏業微微一笑,說道:“不若我等各自于桌案沾酒書寫,看看我等三人所想是否一般無二。”
“好啊,盧某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