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有我大明宗室封國、為吏,有我大明受災百姓遷其地,蘇祿、安南數十上百年后,自為我大明朝之府縣。”
“二者,宗室之田收歸皇室,以低田租、低賦稅養民,消民怨,以皇室之例樣,逼迫民眾對天下士紳之高田租、放貸不滿,強行逼迫士紳降低剝削,還利于百姓,恢復咱大明朝之造血。”
“三者,孫兒斷定數年后山西、陜甘必會流民無數,必會有場難以計數之災民為亂,朝廷又不能無緣無故奪了皇叔之田產,這對于皇叔也不公平,畢竟天下士紳也在做著皇叔等若之事,亦不能以為皇叔是皇族,就強行奪了田莊,不僅天下各王府不滿,皇奶奶也是不愿的,孫兒就算將來去了地下,也沒臉面去見皇爺爺。”
劉衛民心下一陣哀嘆,皇室之田地想要收回極其困難,牽扯太廣,不能未出現的民亂,宗室就已經亂了套,他能做的就是將這些王爺們遠遠弄出大明朝。
在他看來,無論是將宗室遷離京城,居于大明朝本土各地,還是將他們困在京城,隨著時間推移都會麻煩不斷,如此還不如將他們踢去海外,遠離大明朝本土,至于這些人會有什么想法,那則不去管它,短時間內,這些人根本不敢有想法,等到他們有了想法的時候,卻發現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鄭貴妃默默聽著他解釋一年來所做之事的最終目的,心下波濤不斷,她能夠想象出,一旦陜甘、山西連續數年顆粒無收情景,無數災民在人人易子而食情況下,會對河南造成怎樣的沖擊。
流民最大的危害在于它會吞噬能夠吞噬的一切,會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最后行成毀天滅地的存在,而他的兒子一旦居于河南……
她不能,也不敢去想象。
鄭貴妃緩緩站起身體,來到供桌前,拿起一根香點燃,默默將之插在香爐中……
“臭小子,過來為你皇爺爺上柱香。”
劉衛民忙站起身,與她一般,默默點燃香火,又退后一步,跪在地上。
“皇爺爺,您老在天上看著呢,俺可是沒丁點私心兒,您老若覺得皇孫婿還成,就保佑皇孫婿能心想事成,也別埋怨俺算計皇叔的田地……”
“啰里啰嗦,行了,起來吧,這些日你就哪里都不用去了,老老實實在家里待著,皇莊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劉衛民吊起的心也放了下來,他最是害怕眼前的“皇奶奶”與他鬧騰,打是打不得,就是打壓也不成,有皇爺爺牌位放在那里擺著,他根本不敢有半分忤逆。
心下輕松,忙又攙扶著她坐下,滿臉笑意道:“還是皇奶奶英明,難怪皇爺爺愛了您老一輩子,孫兒可是羨慕至極呢,今后定然以您老為榜樣!”
鄭貴妃一翻白眼,臉上卻難得有一絲紅暈,伸手拍打了下他的腦袋,笑道:“臭小子,凈會拍馬屁!你倒是趕緊與妍兒生了個娃娃啊?!”
一提起這事兒,劉衛民頓時成了癟十,苦笑道:“皇奶奶,您入了宮時年歲幾何?妍兒才多大啊?”
鄭貴妃出身卑微,經歷更加悲慘,宮廷選秀有兩種,一種只是為了增加些打雜伺候人的宮女,一般百姓若非活不下去,通常是不會將自家閨女送入皇宮遭罪,還有一種是皇帝娶親,這類選秀就要鄭重了許多,參選的人家就要多了不少。
皇帝娶親,除了活不下去的,大多都有一步登天的想法,除此之外,大多數百姓還是不愿參與選秀入宮,而鄭貴妃卻有些迫不得已。
鄭貴妃在十一二歲的時候,曾嫁于一孝廉,年歲太小,而能成為孝廉人家,通常心性還算不錯,見她整日哭鬧抹淚,就退了這門親事,十三四歲時再次與人定了親事,結果因為男方因她是嫁過一次的,事到臨頭不愿拿聘禮,鄭家雖沒落,幾乎吃不上飯了,可也是落魄了的低級官吏之家,這臉面哪里擱得下,雙方廝打了起來,親事也就此作罷。
連續兩次未能嫁了出去,名節也就壞了,才無奈參與了秀女海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