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相公在呢,放心吧,相公在,沒人敢毀了這個天下,誰敢動,相公砍了他的腦袋!”
劉衛民緊緊抱著懷里不住顫抖的身體,心下又有些后悔起來,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道。
“你皇兄因何得了病,相公也有些疑惑,后人說……是因為你皇兄乘舟落了水,與正德皇帝一般,究竟是與不是,相公也是不知曉。”
“所以……所以相公才說皇兄忌水,不允許皇兄碰觸湖水?”
“嗯。你皇兄究竟是不是因為落水傷了心肺,相公也是不知曉,但是有人這么說,想來是有這么一回事兒,相公不敢去賭……”
劉衛民看著屋頂,嘆氣道:“你皇兄無子……也不能說無子,因為諸多原因,早早就逝去,有些是人為,有些是天災,有些人說……這就是命……相公將凈軍還回了內廷,想要明目張膽守著你皇兄已經有了些難處,也只能用些隱秘法子。”
“有時候……命運很奇怪,相公也不是沒有做過努力,可有些事情可以改變,有些事情卻像是上天注定的。”
“大明的命運在你皇兄身上,只有他安然無恙,只有他有了娃娃,大明的命運才會改變,至于你五哥……還是算了吧,他不是個好帝王,還不如妍兒能干呢!”
劉衛民不希望她與自己心中結個疙瘩,沒有讓她見到宮里送來的紙張還罷,見到了,就要解釋清楚,相比謊言,他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他做了太多異于這個世界的事情,他也不相信,三代皇帝不會對他的來歷懷疑,既然無人強迫他解釋,他也就這么一直拖著。
上一世的失敗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他不想這一世同樣失敗無比,考慮之后,還是對她老老實實交待了實情。
“妍兒若想看,相公可以拿與你,但是……別與他人說起,會死人的。”
“妍兒……妍兒相信相公,妍兒不看!也不說!”朱徽妍緊緊抱著他,好像下一刻就要失去了一般。
“嗯。這些事自個知道就行了,也別太過當一回事兒,相公會處理好了的,咱大明朝也絕不會有任何閃失!”
劉衛民重整心情,將她從懷里抱起,又將她塞入自己被窩,只不過沒有像往常那般,用木板將兩人隔開。
伸手端起茶水,一飲而盡,又拿起劉英兒送來的密信,趴在床上,兩個腦袋擠在了一起。
“這個田吉怎么這么壞啊?”
看著紙張上各人的話語,朱徽妍對田吉想著將內庫寶鈔全部兌給自家錢莊,以便躲避手里寶鈔銷毀。
劉衛民目瞳閃爍,沉思片刻說道:“魏忠賢手下歪瓜裂棗不少,但他這個人還是頗為精明的。”
“相公,皇兄為何要銷毀寶鈔啊,盡管……盡管寶鈔已經不值錢了,可……可銷毀后,不是損失更多嗎?”
劉衛民一陣苦笑,指著紙張上魏忠賢話語,說道:“老魏不是說了很清楚嘛,寶鈔的貶值會造成更多損失,除非寶鈔廢棄,或是朝廷公開承認寶鈔的貶值,以及定下寶鈔與銀錢的兌換率。”
“朝廷發行寶鈔的時候,一張廢紙就能抵得上一百兩銀錢,這部分銀錢朝廷早已花了出去,而貶值后,又回到了朝廷手里,原本花的時候是一百兩,回來的時候,變成了十兩,實際上,朝廷是賺了九十兩,而這九十兩就是朝廷變相侵占了百姓的錢財,盡管這是先人們做下的事情。”
“你皇兄銷毀寶鈔,民間的寶鈔數量就會變少,價值就會慢慢提升,年年收回,年年銷毀,等到寶鈔與銀錢等同的時候,朝廷發行的寶鈔就不算是侵占百姓之財了,頂多算是提前借了百姓的錢財。”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父輩欠下了,到了咱們這一代當然是要還上了的,你皇兄能夠承擔起先輩們欠下的錢財,有魄力,有擔當,是個難得的好皇帝,你應該支持,怎么還反對了呢?”
朱徽妍看著锃亮眼睛,突然有些不敢去看了,小臉也滿是羞紅。
“妍兒……相公不說清楚,妍兒怎么知曉這些事情?”
“不理相公!”
密信該看的也都看了,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個清楚,一翻身鉆入被中,只留下一縷黑發露出被子外……
“還不能讓相公疑惑不解了,真是的……”
“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