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劉老也在啊!”
盧象升向方逢年、劉文炳微微拱手,幾人也算是頗為熟悉了,隨手拉過椅登坐下,看向黎宏業笑道:“此報尚未刊發出來,兄弟就已經看過了,自然是清楚一些。”
馬士英一屁股坐在盧象升身旁,嘆氣道:“所有人都知曉糧價一日高過一日,卻從無人說過百姓多了,竟也是一種災難。”
方逢年拿起報紙,苦笑道:“是無人提起過,可駙馬之言又無人能辯駁,八億……駙馬之數甚是不習慣還是八萬萬五千萬吧。”
“駙馬言八萬萬五千萬田確實難養一萬萬百姓,一萬萬百姓,一成甚至半成百姓生養,一年又將增添多少百姓?”
黎宏業一陣嘆息,說道:“前些時候,諸位也知東主言當今之時,乃小冰河之時,言今后十數年必是災難頻繁,看起來……小冰河之言非虛。”
朱大典微微點頭,說道:“朱某見了劉駙馬言小冰河之事后,特意詢問了弗朗機神父,言腳下之大地,確實是個球,而報上之言四季變化,黑夜白晝交替,以及江南四季皆溫暖,也的確可以解釋的通。”
劉文炳年紀最大,已有六十,也不知因何與他們湊到了一起,聽了朱大典話語,也是微微點頭,說道:“確如朱小弟所言,劉某私下里也曾詢問過弗朗機人,報上言冷暖對沖,雖劉某不知其內因如何,但暴雨前冷暖感受還是可以感受的到的,連年的積雪深厚,咱們還是知曉的,北方確實是一年冷似一年。”
眾人微微點頭,方逢年說道:“如此說來,劉駙馬也并非一定要懲罰了那些亂民,而是為了減少些百姓,為大明國土減少些……那個什么土地與人口的比例了?”
盧象升不由笑道:“報上不是說了很清楚么,那些人的確自私自利,自己遭了災,卻只顧自個肚子,不顧他人生死,他們是百姓,他們可以違法堵住運糧通道,難道其余的災民就不是百姓了?”
眾人又是微微點頭,方逢年說道:“盧兄所言甚是,不能以己利而害他人,亦不能以自身遭災而觸犯律法,不能打傷、扣押朝廷救災之人。”
盧象升微微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如此作為,懲罰一二亦無不妥,再說,東主也未說不管他們,將他們遷往遼東也是分給田地的,河南最是易于河水漫堤,人丁又多,每次遭災都是損失無數,若可達到每人占地二十畝、三十畝之情景,想來就算遭了水災,只以河南自身百姓存糧,亦可安然度過,更何況,平安道、咸鏡道初為我大明之土,增添我朝之民亦無不可。”
“盧小弟所言不錯,若一人可占二十、三十畝之田地,縱使河水漫堤,亦無法造成如此之災,可是……一人如何可耕種如此之多田地?劉駙馬之言……是否過了?”劉文炳眉頭微皺說著。
盧象升、黎宏業兩人相視苦笑,黎宏業嘆氣道:“諸位兄臺或許不知,劉家寨做出了一種三刀、四刀、五刀之犁頭,以牛馬拖拉,一日可耕種田地數百畝,人均田地二十畝耕種自不必多慮。”
黎宏業這么說,眾人也不敢不信,心下又是一陣暗自感嘆。
“此報、此言一出,朝臣們、天下士子們就算再想反對也無可能,就算反對了,估計陛下也不會認同。”朱大典一陣搖頭。
別說他們了,就是整個天下士子們也都知道,劉大駙馬與皇帝是穿一條褲子的,少有反對之語,沒見這都受災了月余,朝臣們提出了多少良策,可皇帝就是不答應,結果劉大駙馬才入京一日,就成了全權督理,成了新一任的安民大使。
就在一干人等暗自感嘆時,盧象升突然整個身體傾斜向前,很是猶豫低聲道:“早上天未亮是時,盧某就去了報社,得了個消息……此次安民撫民,東主欲以袞州之事,再行理事會一事,聽說此時還未確定人選,聽聞除了中正在野宿老外,還欲再選數十名年輕士子、官吏與之一同理事,欲以培養朝廷實干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