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微氣的兩頰一鼓一鼓,劉衛民卻又說道:“當然了,劉某也不是說閣老合理合法貪了朝廷賦稅,也就這么一比,可道理是這個道理吧?”
“話說回來,朝廷給文人士子一千六百萬畝免稅田,也是為了士子可以安心讀書,是給朝廷官吏忠心事朝的嘉獎,閣老也是知曉,劉某并非是眼紅你們的那十斤糧食,朝廷該給的也都給了,為何就不能多考慮考慮朝廷的事情呢?”
魏廣微心下一陣苦笑,嘆氣道:“劉駙馬所言甚是,考題定了分值,按照分值大小定名次也是公平公正之舉,只是……只是劉駙馬當先與禮部……先與禮部商議一二才夠穩妥。”
劉衛民心下一陣嘆息,說道:“劉某是想著穩妥來著,可誰愿意聽啊?還不是劉某急眼了么?!”
又說道:“魏閣老,劉某知曉政治是交易藝術,所以啊,劉某在山東做了些事情,不也雙手奉上了自己的籌碼了嗎?”
“劉某愿意交換,兩百萬糧食與朝廷交換銀錢,夠公平了吧?咱老老實實將交易進行下去也就完事了,可你們偏偏出了幺蛾子,劉某可不相信朝廷無人對堵塞河道災民擠眉弄眼,你們至于用百姓生死擠兌劉某嗎?”
魏廣微一陣無語,心下更是暗自腹誹不已,嘆氣道:“劉駙馬,不是朝臣們非要與你過不去,只是……只是……”
“唉……”
看著魏廣微一臉無奈,劉衛民卻將他想要說的說了出來。
“是不因為劉某將事情做的太絕了?魏閣老,咱拍著胸口,真的是劉某將事情做的太絕了?諸位讀書幾十年,難道不知大樹底下好乘涼?”
“漢朝末年,晉朝末年,隋之末年,唐之末年,宋之末年……劉某說句難聽的話語,末世就是文人不如狗的年代!”
“魏閣老,你愿意過文人不如狗的日子?”
魏廣微臉上先是眉頭一豎,隨后又平復了下來。
“魏閣老也是見了前些日劉某對田地與人丁的關系,想來也不會沒注意文中對各個時代由盛而率,繼而進入末世的分析,也應當看了劉某對小冰河時期的分析,去歲有山東民亂,今歲又有災民扣押朝廷官吏,盡管有朝廷的人為關系,可閣老就沒發覺已經有了危險的苗頭?”
劉衛民嘆氣道:“太平盛世,文人為尊,亂世則武人稱王,亂世之時,文人如何,閣老熟讀史書,比誰都要清楚,平心而論,劉某所做之事可有過錯?”
魏廣微一陣沉默,微微嘆息,說道:“朝廷有劉駙馬……確是朝廷之福,只是……只是人往往只看到眼前之事,魏某并非想要指責劉駙馬,只是想勸解一二,還是莫要如此暴烈,宜穩妥,宜緩緩圖之。”
劉衛民心下一陣哀嘆,說道:“劉某穩妥了,若非想著穩妥,今日就不是劉某在朝堂上讀著這個了,而是已經出現在了大街小巷,堵塞河運的災民也都逃了個一干二凈,若非想著穩妥,劉某絕不會讓他們逃了沒影。”
“說實話,劉某真的厭惡與你們打交道,越是打交道,越是屁事做不成。”
魏廣微心下一嘆,說道:“劉駙馬,這樣可好,先給魏某一日時間,魏某來說服各位大人,若真事不可為,劉駙馬再……再……”
看著他盯著自己手里,就知道他想要說了什么,微微點頭。
“行,魏閣老既然都開了口,劉某也不能不給些顏面,不過劉某可是丑話說在前頭,不是劉某非得整個什么分值制,劉某若不如此,除了童生,其余的士子也不怎么鳥劉某,二十四縣之事,劉某不愿再來一次,故而才不得不如此,如果逼得劉某實在沒了法子,劉某可以向魏閣老保證一件事情,未來十年內,北方將全是童生為吏,而那時……劉某可以保證,大明將與宋時一般,大明的天下,將是北方士子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