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子敢爾——”
魏廣微一臉震驚,未能回過神來,楊漣已經暴喝出口,一臉猙獰憤怒盯著他。
劉衛民尤為不喜眼前之人,冷哼一聲,連理會都無,轉身大步離去,冷淡聲音卻傳入眾臣耳中。
“北方貧瘠,南方富庶,哪里人自然傾向于哪里,一國非一家之老小相互扶持有愛,蓋因一家老小積年累月相處之情感,人總是善于看到眼前之事而忽視其他,一國欲要穩定,就要富裕之地扶持貧寒之地,可人有五情六欲,文人士子亦愛惜羽毛,在意鄉民之贊譽、污語,江南日昌,江北卻日衰。”
“何因?”
“蓋因江南士人居于朝堂漸盛,而江北之人甚少,江南之財無力反哺江北貧瘠之地。”
“弱宋享國三百一十九年,除強漢外,弱宋乃享國最久之朝。”
“因何?”
“蓋因終宋一朝文強武弱,皆因北地之文官立于朝,行南經北政之策,行南北均衡之策!”
劉衛民歷來都認為,國家若要平穩,就應該是南經北政,哪里的人天然情感上就會傾向哪里,北方歷來都是比較貧窮,貧窮就會帶來諸多的問題,若想解決這些問題,就需要江南的財賦,可若江南人把持了朝廷政治,情感上會天然傾向南方,忽視北方之困,一時是看不來什么,日久就會兩極分化,就會出現各種難以想象的危機。
至少數年后,在陜甘、山西、河南遭災時,他并未看到江南給予遭災之地多少支持,這就是殘酷的事實。
看著混賬小子離去,一干東林之人嘴唇抖動,而北地官吏卻相互對視,無人敢對遠去的小子話語輕而視之,吃了這么多次虧,那人幾乎就是怪物,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偏偏他還做了,而且還做成了。
“奸孽!”
“佞臣賊子!”
“此子……此子絕不可……絕不可再留于朝堂!”
楊漣眼中火星四濺,胸口更是起伏不定,他知道,當那小子說出的話語究竟意味著什么。
撅根!
就是撅根!
一旦朝廷上全是北方官吏主政,會對南方造成如何的災難?沒人能說得清,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北方必然會汲取南方無數財富。
眼角看向北方一眾官吏神色,楊漣心下危機感頓時沉重了三分,他們卻不知道,劉衛民的一句話語對朱由校大舅哥,又會產生了多么巨大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