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大人,你是得了無數好處,卻為何要陷我張家不義,我張家又該如何向其余家族交待?”
亓詩教卻捋須沉思,悠悠說道:“張大人,你真以為……劉駙馬會永遠不將目光盯在食鹽上?”
張甲徽怒容一頓,猶疑不定看著面前賣了張家的混蛋,冷聲說道:“亓大人,明人不說暗話,劉駙馬會不會搶了鹽巴生意不好說,但劉駙馬所作所為,至少現下還未看出有任何插手鹽巴的跡象!”
亓詩教眉頭緊皺,微微點頭,說道:“是沒有碰觸鹽巴之事,但張大人也不可否認,未來某些時候,劉駙馬就有了動鹽巴的念頭。”
張甲徽心下那個惱怒就別提了,冷聲道:“是!亓大人所言不假,可為何要讓我張家來得罪天下鹽商?”
亓詩教微微搖頭,嘆氣道:“張大人多慮了,或許張大人成了鹽商們的救星亦是不一定呢。”
“哦?這話語有意思了,張某還真想請教了亓大人,天下鹽商又如何會感激了我張某人!”張甲徽一臉冷意。
亓詩教沉默稍許,“張大人,鹽商里的門道,咱們都一清二楚,若無私運、偷盜之事,鹽巴幾乎就是賠本賺吆喝的買賣,劉駙馬若想在鹽巴一事上賺取銀錢,又豈能不如爾等?”
張甲徽不由一愣,這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
亓詩教捋須看著他,見他表情就知道他已經想清楚了根結,笑道:“與我等相同,鹽商們還如何有后顧之憂?”
張甲徽沉默良久,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亓詩教的話語。
大小販賣鹽巴的商賈很多,開中法時,陜西、山西、北直隸、河南糧商往往運糧食到邊地官倉,換取鹽引,或是自己換取鹽巴經營,或是將鹽引販賣給其他鹽商,開中法限制比較松散,誰都可以得到鹽引,但鹽引與鹽引卻不大相同,根據產鹽地的不同,鹽引也不盡相同,販賣鹽巴的地域也有嚴格規定。
一般自鹽池出來的鹽巴,大概是五文錢一斤,越是靠近產鹽地的越便宜,賣價可十來文錢,距離越遠的賣價越高,偏僻一些的地方,路途難行之地,一斤鹽巴幾百文錢也算不得什么,而南京城、北京城這般人口巨城,通常都是兩三百文錢。
長蘆鹽場主要集中在山東沿海,自唐朝之時,淮鹽就一直是產量最大之地,長蘆鹽場也被壓制的死死,若不使用諸多手段,正常販賣長蘆鹽巴都是虧本的,這也是亓詩教的深意,不想賠本就得學著他們,就要與他們一般觸犯了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