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民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說是好,撓頭了好一會,腦袋上戴著的小梁冠也被他弄歪了。
“臣的意思……是……是浪費,陛下您看啊,原本太祖是想著讓這些王爺們為統兵大將,給田地、給高俸祿,其實還是讓這些王爺們可以養私兵,也就跟李成梁遼東騎、戚帥的戚家軍一般……那啥,臣不是說他們想著造反自立為王,臣的意思是……是他們的軍隊需要更高銀錢,是職業軍,與半農半兵的軍卒不同,職業軍卒戰力更強。”
越解釋越讓人撓頭,看到一干大臣異樣目光,頓時惱火起來。
“看啥看?凈軍、幼軍雖是職業軍卒,但這是陛下私軍,老子自個都是陛下奴才呢!”
朱由校不由一笑,說道:“大兄不必多慮,朕知曉大兄的意思。”
劉衛民嘆氣道:“有時候吧……也不能太過責怪軍中私軍的現象,尤其是邊軍,為了對付強大的敵人,還就需要一些職業軍人,只有專業殺人利器才能對付更加強大的敵人,陛下需要的是約束的手段,需要給殺人利器裝上一個刀鞘,啥時候想殺人了,就拔出來,啥時候不想殺人,就放歸刀鞘,而不是想著毀了利刃,若真沒了利刃,想殺人的時候,又該如何殺呢?”
朱由校若有所思微微點頭,說道:“幼軍自上至下皆有凈軍宦官為監軍,軍將升降、各級監軍升降皆由贊畫組成的參謀部評定,另有軍中書記宦官記錄作戰、軍議言行,就是大兄所說的約束手段,以及為利刃配把刀鞘吧?”
劉衛民微微點頭,當著所有大臣苦笑道:“陛下說的是,軍者,圓圍;國者,四方域。在臣看來,軍人只有兩個職責,一者抵御外敵的侵入,維護國家利益,二者保護百姓,平定叛亂。要做到這些,首要保證其聽令行事,故而在皇家學堂兵科第一課就是‘服從是軍人的天職’。”
“軍人是兵器,也不應該有自己的思想,故而臣也不愿搭理朝堂上事情,臣是兩軍指揮使,總是要做些榜樣的。”
朱由校微微點頭,也不開口。
劉衛民又撓了撓頭皮,說道:“太祖之所以厚待諸多藩王,臣不敢質疑里面有身為一個父親的疼愛緣故,但臣更愿相信太祖對這片土地,對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百姓眷戀,若非如此,太祖也不會把自己的兒子送到苦寒的遼東,送到蘭州、銀川這么窮苦、危險的地方。”
“可現在看來,這些地方的藩王已經算是浪費了,咱大明已經有守邊大將,也就無需這些王爺守邊了,反而因為這些窮苦地方的宗室子孫增多,窮苦的陜甘、山西已經無法支撐,給地方造成了極大的壓力,這種壓力又影響到了對守邊將勇們的支持力度,間接降低了軍卒戰力,以臣想來,這也絕對不是太祖、成祖愿意看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