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了出息,竟然也他娘地童叟不欺起來,不錯不錯。”
“啪!”
“五百文,一身干凈衣物。”
目光冷漠,伸手收起龍票。
“等著。”
邢七不喜,早在數年前就不喜,大步走向后堂里間。
婦人見他心下不喜,也不敢開口勸解,直到沒了人影,才向斗笠女苦笑。
“小七多喝了幾杯,小姐莫怪他……”
斗笠女微微搖頭打斷,她知道兩人的恩怨,嘆氣道:“三娘莫要擔憂,這么晚了怎么還未關門休息?”
婦人在前領路,嘴里卻笑道:“小姐有所不知,外城與內城不同,過不了半個時辰,一準會有人前來就食。”
“此時?”
“是呢,小姐若在外城待上些日子就知道了……”
婦人推開后廚房門,正見邢七冷著臉抱著個包裹走了出來,有些擔憂說道:“七郎莫要與梁老再起了爭執……”
“少廢話!”
邢七冷哼一聲,面對斗笠女卻尤為尊重,低頭說道:“小姐莫怪。”
“嗯。”
對于兩人的恩怨,斗笠女也不愿理會,微微讓開了些身子,邢七默不作聲低頭走了出去。
后廚房看起來頗為寬敞,物件擺放的也較整齊,見此斗笠女不由微微點頭,走在前面的婦人說道:“河運上走貨的人頗多,晚上雖工錢多了些,卻少了擁堵,有不少人愿意此時登岸卸貨。”
婦人推開廚房后門,后面是一處雜亂通道,再推開木門,眼前是一處院落,有些亮著的房間里傳出細碎響動。
“有些姐妹已經尋了外鄉人家嫁了,剩下的都在這里,平日里姐妹輪流看店,外城看起來有些亂,還真沒幾人敢鬧事,就算姐妹們夜里開門也是無礙的。”
婦人推開自己房門,看到地上掉落的紅肚兜,臉上不由一紅,忙快走幾步迅速拾起,斗笠女卻像是未曾看到,只是掃視并不是很多物品的房屋。
“小姐莫要嫌棄,明日俺去買些新的。”
……
“不用這么麻煩,挺好的。”
斗笠女接過衣物,婦人微微躬身退出了房,靜靜傾聽了院中開門聲,招呼聲,洗漱聲……
三人濕漉漉,甚至還有些發臭的衣物被婦人收走,三人兩間房,正如婦人所言,在斗笠女、矮胖女剛剛躺下,前堂店鋪就傳來男人調笑,女人嗔怒笑罵,鍋碗瓢勺叮叮當當……
“大師姐,師妹有些想不明白。”
……
“什么?”
矮胖女翻了個身,看著像是慢了一拍的斗笠女。
“公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乾……那里是整個皇宮最為緊要的地方,別說是獨腿人一快入土老混蛋,就算是瞎婆子、童子他們也休想靠近乾清宮百丈,密監好手全在左近的。”
……
“大師姐……明知必死,為何上面還要如此啊?”
……
“大師姐……”
手臂被不住搖動,斗笠女心下嘆息,無奈挺身坐立,矮胖女子忙盤膝坐在對面,臉上依然疑惑不解神色。
“上面明知獨腿人必死,為何還如此……明知必死,就一定必死?就算死了,也只死了一無用之人,死了又如何?”
矮胖女眉頭緊皺,猶疑看著神色未動半分女子。
“大師姐的意思……公子……公子會……”
“行了,別瞎想,睡覺吧,明日咱們離開。”
斗笠女重新躺下,身體側轉,看著紗帳外一只竭力想要鉆入帳內蚊蟲,目光卻有一絲莫名哀傷……
“呼——”
矮胖女皺眉思索好一會,最后還是無奈吹滅燭火,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燥熱、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