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當朝臣們私下里嘀咕不斷時,孫承宗正式在朝堂上上奏,欲要親領十萬大軍北上征討沈遼建賊,整個朝堂就吵成了麻花來。
十萬大軍,又是四路兵馬,薩爾滸吃了老鼻子大虧的朝臣們,對孫承宗策略很是不滿,尤其是魏忠賢,不僅要內庫出銀七十萬兩,還不讓他遣人任監軍。
方從哲也不怎么同意,吃分兵的虧吃多了,韃靼一方他管不著,可余叢升、劉衛山、劉衛海一部卻只是偏師,這讓方從哲頗有些不滿,而且他更加知曉劉衛民究竟想要做什么,更加不愿此時出兵。
三方相互爭吵不休,大朝上大大小小官吏們都在,江南一系官吏占了上風,但也沒能最終確定。
散朝后,魏忠賢跑到了駙馬府一陣唉聲嘆氣,魏忠賢前腳剛走,方從哲又苦笑連連,結果劉衛民連一句話語都不說,只是低頭逗弄著襁褓里的兒子。
劉大駙馬一副高高掛起啥都不管,魏忠賢、方從哲無可奈何,只能又與東林黨亂斗成團。
劉大駙馬啥都不管不問,時間已經來了十一月,冬雪足有了兩尺后,經過三四個月數千工匠日夜奮斗,寧德駙馬府幾乎就成了座巨大的學堂,圍墻不在,已經被上下兩層樓房替代,后院花園沒了,只有一座巨大近一畝地的龐大階梯教室,地面光滑锃亮,正面是一面龐大的數丈黑板,如此巨大的黑板用粉筆書寫顯然是不可能了,于是教室授課就成了“投影儀”授課,電燈他沒有,可他有蠟燭,有油燈,盡管火苗閃動影響了些字體清洗度,但放大的足夠大,也就勉強湊著使用。
四周窗戶全部被厚重黑布遮掩,只有講臺上的光亮,懷抱著三個月大的兒子,不時用著近三米的竹竿指著黑板上的數字,講著混合運算規則,并且用三個生活中實際案例進行運算,數百人無一人開口,只有屋內沙沙記錄聲,懷里的娃娃不時咿呀聲……
看了看墻壁上掛著的劉家寨仿制西班牙的吊鐘時間,將手中竹竿丟在桌案上,又隨手拉拽了幾下講臺邊的繩索,僅十息時間,屋頂巨大的燈光一一亮起,照射的懷里朱慈爝直往懷里躲藏。
“今日課講到此為止,明日講解幾何圖形,講解角度的問題。”
“下課。”
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整理桌面上散落的教案紙張,小三忙收拾頗為簡陋投影儀,雖簡單的很,可要不收拾好了,一幫好奇心頗重小子三下兩下就給弄壞了。
屋內燈光通明、溫暖若春,墻壁四周圍了一圈暖氣管道,屋內根本不冷,出了屋子就不一樣了,懷里的小屁孩左扭右扭,小手更是想要將頭上火車頭小帽扯下來。
“渾小子,你是一點都不體諒老子是不?還想讓老子挨罵不成?不戴……反正不是你挨訓!”
火車頭小帽戴上,小口罩戴上,不愿戴手套也不成,唯恐臭小子甩掉手上套子,還特意在小三抱著幫助下,在手臂上打了個結,全方位保護,這才抱著咿呀不樂意的渾小子出了階梯教室。
剛出了教室,就見門外站著一個與兒子穿戴差不多的女人。
“天寒地滑,就你這小腳走路都不穩當,也不知整日瞎跑個甚?”
沈允婻伸手逗弄了著朱慈爝,笑道:“老爺不喜女婢小腳,可女婢也沒了法子啊,打小就成了這般,奈何?”
“哼!也不知你娘究竟長的是啥心,自己的孩兒也能下得去手!”
劉衛民嘴里不滿冷哼哼,還不得不將手臂曲起,以便讓她可以架著自己手臂。
“天寒地凍的,讓其他人前來就是了,用的著你這江南女豪前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