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婻嘆氣道:“今個早上還因此事惹惱了相公呢,原本想討要些船匠也不是不可以,可在覺華島修建船廠,相公覺得是在羞辱,正打算將船廠一分為三,送去大明島和美洲呢。”
劉昭妃一愣,猶豫說道:“話語雖是孫督師、皇后開的口,應當也是陛下心意,鎮國若如此……”
“如此怎么了?哼!剛見了些銀錢就打主意,咋不看看孩子們身上背的債?”
鄭貴妃不滿道:“老娘覺得孩子們說的對,覺華島建船廠……也好意思開了口?”
眾娘娘們不是一無所知的婦人,也知曉登萊幾乎就堵住了遼東灣,遼東距離登萊又近,無論什么借口都說不過去,原本朝臣們都該集體反對的,反而全都閉嘴不言,全都作壁上觀起來。
一年來,朝廷屁事沒干,原本得了的兩千萬兩銀錢,如今也只剩下千萬兩,反而衛民錢莊不算上民間儲存,僅海運賺取的銀錢就有三千萬兩,若加上民間儲存,擁有良好信譽的錢莊,總庫存五千四百余萬兩,另銅三百五十八萬斤、鉛四百七十一萬斤、錫三百二十六萬。
衛民錢莊對劣質銀、銅錢進行重新熔煉,損失了些,但僅此也足夠讓無數人雙眼發紅,尤其是知曉衛民錢莊庫存的朝臣。
鄭貴妃對劉衛民決定極為贊同,傅懿妃就要擔憂了不少,在乾清宮,當著慈爝、皇帝的面,張嫣也沒敢提這事。
照例撒了一遍銀錢,劉英兒拉著馬車離開了皇宮,朱由校站在乾清門外,看著向自己揮動的小手,一臉平靜轉身走入院墻,甚至不去理會提著個盒子遠遠呼喊“陛下”的魏忠賢,仿佛至始至終未見到他一般……
張皇后、范貴妃、李成妃、王良妃、段純妃、任德嬪、馮德嬪,三個孩子也被抱了出來,西暖閣被重新改造過,屋內無一絲煙氣,也很是暖和,范貴妃一連生了一兒一女,最一開始的女兒小公主就送到了張嫣身邊養著,一群婦人在暖閣內說著話語,氣氛就要差了寧德駙馬府不少。
按理說,朱由校身體倍棒,生孩子沒問題,能闖過重重挑選,一入宮就成為妃子的王良妃、段純妃也不可能生不了孩子,可兩女至今也未有一兒半女,由一開始的地位頗高的妃子,逐漸成了角落里沉默寡言之人,反而不如宮女出身的其余德嬪。
幾女懷抱逗弄著三個孩兒,說著婦人間的話語,也不知是誰,說著說著就提到了寧德駙馬府的富庶來,說著衛民錢莊多少多少銀錢,衛民糧莊儲存了多少多少糧食,說著煙花鋪子賺了多少錢財,梳妝鏡子多少,接種天花疫苗多少,臭胰子,販賣鹽巴……
雜七雜八的,更是不斷猜測今年年關寧德駙馬府會發放出去多少紅包……等到朱由校來到暖閣時,眾女依然沒有停止跡象。
張嫣見他推門入屋,忙抱著比劉大少小了一圈的永寧公主來到身邊,笑道:“姐妹正聊著公主今年要發了多少喜銀子呢,陛下不如也猜測一下,也好讓姐妹們知曉哪一個中了彩頭。”
朱由校一愣,笑道:“這個可不好說了,學堂生徒每人和駙馬府里的丫鬟、宦官一般都是一兩銀錢,數萬管著內務的凈軍與娃娃們一般,皇莊民戶、修建皇家學堂的匠人少一些,凈軍、幼軍餉銀、登萊、金州、復州、蓋州、咸鏡道、奴兒干都司、蘇祿、安南軍卒餉銀翻倍,嗯……再加上十萬船匠薪金翻倍,至少在五十萬兩以上吧。”
眾女一陣驚呼,張嫣卻笑道:“臣妾就說么,駙馬府僅一個年關怎么著也要花費五六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