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皆靜。
朱由校抱著閨女坐下,示意還站著的朱徽妍坐下,笑道:“皇兄也聽說了,大兄可是頭疼了娥兒,也讓大兄遭了不少罪。”
看著很是隨意、輕松的皇兄,猶豫片刻,朱徽妍說道:“相公喜歡孩子,總是說窮兒富女,兒子就要多吃些苦頭才能長大,閨女就要寵著,早些時候不寵著,嫁了人想寵著都沒了機會。”
朱由校微微點頭,嘆氣道:“大兄話語頗為有理,慈爝就很聽話懂事,若是可能……罷了,不說了,總之皇兄是應該多謝謝皇妹和大兄的。”
朱徽妍忙說道:“皇兄說笑了,不提相公胡鬧認下娥兒義女之事,皇妹、相公也是娥兒的姑母、姑父,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是應當。”
……
兄妹二人與往日一般說著家常趣事,張嫣心下卻有些怪異,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個一二三來,看著他抱著孩子站在門口許久……
“唉……”
朱由校轉身默默坐回主位,朱由檢猶豫起身,抱拳說道:“臣弟知曉皇兄悲痛,但事已至此也是無可奈何……”
“所以,你們就想趁機奪了皇妹的錢財、產業?”
朱由校眉頭一抬,朱由檢頓時語塞,張嫣默默來到堂前跪下,低聲說道:“此事與王弟無關,是……是臣妾的主意,陛下要處罰就處罰臣妾吧。”
“臣弟……”
“長嫂若母……皇后你……挺好,挺好的。”
朱由校抱著女兒起身,默默站在她身前低頭片刻。
“娥兒是朕的愛女,她的義父是劉鎮國。”
“劉鎮國……皇爺爺的殿前騎士,你不重要,甚至有一日,朕……亦不重要!江南船廠到此為止,朕不希望皇后再摻和政事!”
踏踏……
腳步聲遠去,眼前只剩下兩只繡花小鞋,令人窒息的沉重讓人難以喘息,身體緩緩癱軟,朱由檢大驚,忙上前攙扶,一臉堅定。
“皇兄錯了!大明江山姓朱,不姓劉!”
……
寧德公主離開了坤寧宮,魏廣微、**星等人站在門前,身后小吏懷抱著一摞奏折,看著灰色狼旗馬車緩緩轉向向西,沒人開口,直到馬車消失無蹤影……
魏廣微看了眼面色冷淡的**星,笑道:“趙閣贏了一局,心下當該是喜悅的吧?!”
**星卻神色不動,說道:“趙某贏了,魏閣老就不該慶祝?”
“唉……”
魏廣微搖頭輕嘆。
“若非可能,魏某絕不希望會如此,終非幸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