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兩?”
魏忠賢一驚,忙弓著身子一臉正色道:“陛下,老奴覺得駙馬爺做事素來沉穩,既然駙馬爺領軍前往大同府,想來也絕不會出了大亂子,只是……只是九邊卻需要嚴加防守,可不能讓餓紅了眼的韃靼們沖了進來啊!”
朱由校神色嚴肅,說道:“大伴所言不錯,這樣吧,前來了京師的新軍暫時調往大同……”
“皇兄,臣弟以為不妥。”
從孫承宗手里看罷信件,對那人開口就拿出百萬兩銀錢很是震動,但還是反對說道:“臣弟以為,長城各處關隘才是最為需要軍卒之處,而且劉駙馬并未向朝廷討要軍卒,所以……還請皇兄慎重考慮。”
看著自己弟弟沉穩了許多,朱由校心下也微微點頭,又看向孫承宗。
“老師以為當如何?”
孫承宗眉頭微皺,嘆氣道:“我大明百姓溫順良恭,無糧之時尚且持刃傷人,更何況韃靼人素來兇頑,臣以為,大同不宜輕動。”
朱由校卻搖頭說道:“朕明白老師之意,可領兵侵入我地之人正是卜失兔,若不懲罰一二終是不妥。”
孫承宗嘆氣道:“臣亦以為此賊當懲,可陛下想過沒,卜失兔因何不領兵攻打我大同,而是選擇延安難行之地?”
朱由校眉頭微皺,猶豫說道:“一者大同兵勝,二者……二者……”
孫承宗嘆氣道:“正如陛下所想,一旦打了我大同府,韃靼與我大明朝將再無緩和之余地,勢必你死我亡之狀,臣亦是擔憂此處。”
“建州賊之禍尚未平定,若再與韃靼勢如水火,我土千里之線處處烽火,國必危矣!”
朱由檢猶豫說道:“延安六月大雪,北地韃靼必然災民無數,自雪下之時至來年春時,草原定是大亂不止,仆失兔為韃靼最為富有之人,心下也定是不愿無數沒了牛羊韃靼沖入他的領地,可若劉駙馬自大同出兵大板城,仆失兔很可能會出兵十數萬攻我。”
……
“皇后以為當如何?”
眾人一陣沉默,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詢問張嫣。張嫣一陣錯愕,看了眼神色不動的孫承宗,又看向同樣疑惑不解看過來的朱由檢,忙又低頭福禮。
“臣妾只……一女流,臣妾哪敢理會此等大事啊?”
朱由校卻隨意笑了笑,說道:“無礙,朕只想多聽聽他人意見,就是說錯了話語,朕亦不怪罪。”
張嫣猶豫看向神色平靜的朱徽妍,卻換來淡淡一笑,心下莫名一慌,忙說道:“今歲天氣頗為詭異,山東亦有蝗蟲增多之事,劉駙馬更是親往山東、兩淮、河南查看究竟,臣妾……臣妾以為孫督師、皇弟之言雖……雖穩妥,但……臣妾以為劉駙馬也會考慮穩妥的。”
朱由校微微點頭,說道:“大兄素來都是未勝先慮敗,朕也以為孫師、皇弟話語雖不錯,大兄也當想到此等情形,既然大兄親往大同,也定有大兄的道理。”
魏忠賢忙點頭說道:“陛下所言甚是,駙馬爺做事一向穩妥,老奴相信駙馬爺定會旗開得勝!”
商討了半個時辰,朱由校也有些累了,捏了捏眉心,說道:“大兄拿出百萬兩銀錢補貼給九邊三個月軍響,只言三個月不市易,孫師不用太過擔憂了,朕相信大兄會處理的很好。”
又看向魏忠賢,說道:“大伴,一會你錢莊交接一下百萬兩銀錢之事,司禮監選些合適之人前往九邊,將銀錢補貼給軍將們。”
魏忠賢不識字,孫承宗、朱由檢也不會將信件給了他,沒人說透信件之事,自也不知劉大駙馬拿出百萬兩銀錢是何意,一聽到這么多銀錢是補貼給長城邊軍將士,還是三個月的補貼,心下登時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