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槍彈制造很麻煩,與后世槍彈已經很相似了,裝填也很是快捷,數千人輪流開火,幾乎與重機槍沒了太大區別,米尼彈彈頭里增加了一個鋼質小彈頭,雖制造是麻煩了些,但卻省下了不少鉛丸,鍛壓出彈殼后,幾乎就與后世子彈沒了多少區別。
如此快速裝填的火槍,加了料的彈頭殺傷力太強,無論是打在人身上,還是戰馬身上,就會第一時間栽落,想替后面擋槍彈都不能。
黎忠南一臉苦笑看著一地狼藉,只要被槍彈打中胸腹,就是想救都沒法子救,使用了數月惡魔子彈后,凈軍、幼軍幾乎就沒人不知道的。
一腳踢翻抓住自己褲腳,看著滿是死亡前哀求的漢子,順手一刀刺入他的心臟,漢子雙目卻露出詭異感激神情。
打掃戰場的凈軍不會多言一句,只是手持馬刀一個個補上一刀,替他們解脫臨死前的痛苦,就連受傷了的戰馬也毫無例外。
“不要——”
“不要殺俺……不要……”
黎忠南一愣,不由抬頭看向一半大孩子驚恐躲避,雙腳不住踢騰泥土向后躲藏。
黎忠南剛抬起手臂,或許那半大娃娃以為他要軍卒抬起的刀子揮下,一臉眼淚鼻涕哭嚎。
“你們不能殺俺……不能殺俺……”
看著只有十歲模樣的半大娃娃,聽著可以聽得懂的明話,黎忠南一陣苦笑,揮了揮手,眾人散開了些,該干嘛依然干嘛去。
黎忠南默然蹲在半大娃娃面前,一把拍掉他手里的匕首,眼睛看向掉落的精美匕首,眉頭不由一皺,拾起匕首翻看了兩下。
“叫什么,哪來的?”
“俺……俺叫……多鐸,這……這是……是阿瑪給的。”
黎忠南不由咧嘴一笑,點頭笑道:“不錯不錯,竟然抓了條大魚!”
“兄弟們,都他娘地給爺們仔細些,興許老賊就在死人堆里!”
聲音又尖又細,偏偏還裝出一番大老爺們氣勢,若劉大駙馬見到定會一腳踹了過去。
也幸虧多鐸才十一二歲,個頭也矮了些,要不然還真的死在了人堆里,一干凈軍也無人認識努爾哈赤模樣,幸好還有些只是打中了手腳建賊,挨個查過后也沒發現建州老賊身影,無奈之下黎忠南也只能將人腦袋割了掛在戰馬上,準備回去后讓人挨個辨認,至于被彈丸打中了手腳之人,也沒一刀砍死,但也多了數百抱著沒了手腳哭喊之人。
黎忠南沒有等待追殺遠去的同僚,將一個個剝了光溜軍卒扔進土坑掩埋后,拖拉著一大堆破爛和沒了手腳俘虜向南。
終究還是被努爾哈赤逃脫了,在見到最精銳的白甲兵一個個翻滾栽落于馬下,看著成排成排族人栽倒在陣前,他就知道自己必須立即退走,槍聲、炮聲、震天哀嚎、轟鳴、煙塵掩蓋了努爾哈赤的轉向,等發覺時已經晚了,一群人一頭扎進了遼河套沼澤,在損失了幾個幼軍后,李懷信不得不惋惜退去。
一群人低頭耷腦將領回來了,看著眼前的半大娃娃,劉衛民嘴卻咧得老大,大手不住使勁拍打著畏懼顫抖的腦袋。
“不錯!不錯啊——”
“來人,將俘虜、人頭和他一同給陛下送去!”
“呵呵……”
劉衛民又拍打了幾下多鐸的腦袋,轉身時冷光卻讓余叢升不由一愣,以為自己眼花了呢。
若非他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娃娃,該有的慘劇也未曾發生,要不然劉衛民能活剮了他,但一切又怪不得他人,自己不爭氣,一切又能去怪了誰?
沒人知道《明史》上發生的一切,沒人知道會有多少人被血腥屠殺,沒人知道……
劉衛民突然有些興趣缺缺,有些失落,又有些想要瘋狂嘶吼的沖動,但又不得不承認那個已經快被自己壓成齏粉王朝的功績。
是?
非?
誰又能說的清?
……
滾滾長江東逝水,
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樵江渚上,
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