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
余叢升眉頭緊皺,看著他很有些異常。
“你小子怎么了?”
……
“曾經……”
“有這么一個帝國,硬氣的很,數百年的時間里,盡管出了這樣……那樣的帝王,有的被世人貶的一文不值,可這個帝國真的很硬氣,帝王為卒,帝王守國門……不稱臣,不納貢,不和親,天子守國門……”
“可是……這個帝國卻始終有這樣或那樣的災難……始終被困于一處……始終無法突破前朝的領地……”
“國,始終無法一統……”
……
“后來吧,北方一個勢力崛起了,殺戮……無數血腥……揚州十日不封刀……嘉定連屠三次……廣州……蘇州……南昌……江陰……昆山……嘉興……海寧……大同……”
余叢升一臉煞白,眼中莫名流露出驚慌。
“無數人頭落地……血流成河……可是……它卻讓國家統一了啊……盡管后來……后來又失去了……又成了殘破的……”
“死了這么多人……換了一個統一,一個人人為奴時代,一個卑躬屈膝世道……”
“值嗎?”
……
“呵呵……”
“值嗎?”
……
仰頭看天,他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
……
劉衛民病了,在那個名叫“多鐸”娃娃隨同一車又一車頭顱離去,他就病了,多年來強壯如牛的他病了,一連五日高燒不退,燒的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胡話,整個大帳無一人,在頭一日說胡話開始,余叢升就將所有人趕了出去,只留下一個什么都聽不懂的瑪依拉,用著酒水一遍又一遍為他擦拭身體……
頭戴黃帽的黃衣喇嘛,紅帽紅衣喇嘛,手持轉經筒一遍又一遍輕聲低喃著誰也不知道的經文……
所有領軍將領盤膝坐在帳外,數萬大軍在外靜靜看著無一人敢靠近的大帳,無一人大聲言語……
所有人都在默默祈禱,祈禱無數人詬病的男人……
皇帝病了,高燒不退,昏迷了三日,睜眼的那一刻沒有看向淚眼朦朧的張嫣,沒有看向跪著的群臣,更沒看向為他施針的御醫,只是盯著角落里的師明。
師明狠狠擦拭著眼睛,淚水卻止不住的流淌,上前深深跪伏于地悲聲痛哭。
“嗚嗚……陛下……”
“大……大……兄……”
“陛下……”
“嗚嗚……駙馬爺……駙馬爺大勝……嗚嗚……大勝韃靼……大勝建州……老賊……陛下……嗚嗚……駙馬爺大勝……嗚嗚……斬敵……數萬……牛羊……嗚嗚……牛羊百萬……”
“嗚嗚……”
“陛下……駙馬爺大勝……嗚嗚……大勝……”
淚水無聲流淌,消瘦若骨手掌輕輕按在痛哭人頭頂……
“大勝……大兄大勝……”
“陛下……駙馬爺大勝……嗚嗚……”
……
“不……哭……大勝……好……好事……”
“嗚嗚……”
“可……惜……不……不能……與……大兄……痛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