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前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民女也好出門迎接一二。”
沈允婻將崔文升迎入府內,兩人剛分主次坐下,崔文升就一臉苦笑道:“郡主客氣了,南北直隸動蕩,天下民心不穩,也就駙馬爺能鎮住了我大明根基。”
說著,將手里的信件送到沈允婻手里,說道:“駙馬爺先奪韃靼之大板城,又一日間平滅建賊,北地雖諸事頗多,卻已有天下盛世之兆。”
“老奴雖一不全閹奴,卻也知曉大板升城被奪、大公子為韃靼濟農之重,駙馬爺雖還讓卜失兔及一干韃靼臺吉居于大板升城各寨城,可那里已為我大明之土,與三娘子之時不可同日而語,大公子為韃靼濟農,建州賊又一日平滅,九邊各鎮所需軍卒已無需如此之多,為朝廷每年可省三百余萬兩銀錢。”
“可……可老奴不明白,當此之時,朝廷又因何要裁撤些驛站、增百姓之賦稅?還有就是擔心公主當此民心不穩時,炮轟山海關會引起天下不滿,南京各衙門已有官吏、學子準備上京彈劾公主,老奴心下甚是擔憂,還請郡主解憂。”
崔文升一開始還能在沈允婻身前挺直著身子,可隨著時間推移,沈允婻幾乎掌控了江南所有商賈,江浙、福建、廣東水師、廣西、云貴、四川半數衛所皆以她為首,甚至江浙江防從上到下都以織造府為令后,他的腰桿就沒敢直起過,唯一慶幸的就是織造府從不過問稅監、礦監、河監一干宦官。
沈允婻一邊低頭看著手里信件,一邊聽著崔文升擔憂,嘴里微微輕笑。
“崔公公無需擔憂,老爺再一次打砸了京城上下官吏府邸,甚至連內外庫銀錢都搶了一個干凈,百姓不也沒有動靜嗎,甚至拍手叫好的人更多,在民女看來,公主若能再開兩炮,百姓心下才能更加安心些。”
沈允婻回頭看向站在身后的楊柳兒,說道:“通知各管事,讓人在民間多傳揚幾句,就說……增稅兩厘……此為謠言,鎮國公剛剛平滅建州賊,只會減免賦稅,豈有增添民之疾苦的道理?”
楊柳兒微微一笑,一邊為兩人倒著茶水,一邊輕笑道:“小姐說的是,遼東賊滅、老爺替國守九邊之土,九邊所用軍資已無如此之多,朝廷又怎會增加百姓疾苦,女婢一會就讓人澄清謠言之事。”
沈允婻示意崔文升飲茶,笑道:“剛剛送來的新茶,公公請品茗一二,若喜歡,讓楊柳兒送去公公府邸。”
又說道:“老爺不在京城,京中確實亂了許多,公公聽著也就是了,至于彈劾公主……朝廷禁了公主的足,大公子卻被封了一品鎮北公,彈劾又能如何?駙馬府還能畏懼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