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叢升、劉衛山、劉衛海、小豆芽、劉養、沈允婻……仿佛都在注目著北京城,遠眺遙遠的苦寒之地……
越是臨近五月,張嫣心下越是煩躁,已經頭戴抹額的她對跪著的文武百官尤為惱怒。
又是一個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月底爆發了一般,南北各道、府、州、縣紛紛上奏彈劾魏廣微枉顧百姓疾苦,紛紛反對加征兩厘賦稅,裁撤驛站反對聲反而少了許多。
官吏上奏反對增稅,京城官吏、宗室討要俸祿,遼東軍將不滿欠響……
張嫣心下有些后悔,可已經被架到半空的朝廷卻沒法低頭,心下又憂又惱卻無法子,向衛民錢莊借貸之言再次被魏廣微提了出來,本應成了閹黨奸臣的魏廣微,再次遭到文武百官一致反對。
剛入五月,好像知道遠在關外耕種田地那人再等待著什么,小皇帝欲要出城小住一經提出,乾清門前跪了一地文武大臣,除了方從哲、魏忠賢、崔呈秀、魏廣微外,連朱由檢和內閣吏部尚書施鳳來、禮部尚書來宗道、左都御史馮銓、禮部左侍郎張瑞圖,刑部尚書黃立極升任刑部尚書,兵部尚書王在晉、張鳴鶴、禮部右侍郎劉鴻訓、吏部左侍郎周延儒、吏部右侍郎李標、南京吏部侍郎調京任戶部左侍郎錢龍錫、守孝期滿歸朝的刑部侍郎何如寵、錢象坤、錢謙益、徐光啟、鄭以偉、梁廷棟、吳執御、傅朝佑、張至發、薛國觀……
地上跪了一地,魏忠賢除了能與崔呈秀和吳淳夫、田吉、倪文煥、李夔龍五個郎中說了劉衛民話語外,余者根本不敢稍作提起,方從哲與他差不多,亦不敢亂言一句。
方從哲、魏忠賢自劉家寨授勛后,第二日早朝就提起“衛黨”一系列人選任職請奏,盡管引起頗大震動,朱由檢和一些內閣閣臣、尚書、侍郎、郎中……反對,但考慮到需要與寧德駙馬府緩和下關系,最后張嫣還是同意了兩人請奏,孫世紀為右都御史,劉之坤任戶部右侍郎,方逢年、黎鴻業、盧象升、孫傳庭、朱大典、馬士英、劉文炳、田珍因韃靼之事或為副都御使,或為六部郎中,與此同時,尚有十七人為十三道御史、各部員外郎,二十七人,孫世紀一人算是成了朝廷大佬,余者只能算是中層骨干,盡管如此,“衛黨”一日間卻成了所有人排擠彈劾對象。
也是奇怪,除非是張嫣直接開口詢問奏對,二十七人卻無一人主動上奏解釋任何事情,整日也只是坐在衙門低頭做事,成了御史之人要么只是彈劾一些地方官吏貪污觸法小事,要么就請奏朝廷下到地方行走,裁撤驛站、增稅銀兩厘也只是不痛不癢在早朝時說了兩句“需謹慎”話語,連稍微上奏表示反對一句都無,今日更是集體請了病假,右都御史孫世紀,副都御使劉文炳、田珍,戶部右侍郎劉之坤,禮部郎中方逢年、黎鴻業,吏部郎中李瑾,兵部郎中盧象升、孫傳庭,員外郎朱大典、馬士英,刑部……工部……二十七人集體或出或前往劉家寨修養。
逢一大朝,六品之上官吏大差不差都要出現,員外郎、郎中或許沒資格站在乾清門內,透過垂著的珠簾,張嫣看著稀稀拉拉幾個站著的大臣,看向門內外空著的位子,竟有些恍惚不真實感來,看著跪在地上的朱由檢許久,她不明白為什么,那人原本身在遼東、京城,卻知曉小琉球島上有大量黃金,知曉聞所未聞的諸多雜學,知曉海外之事,知曉自己相公忌水……
難道這還不夠么?
不夠證明那些話語么?
為什么?
眼中滿是迷茫,她不明白,小皇帝只是出宮一個月都不可以嗎?
魏忠賢與方從哲相視一眼,見魏忠賢示意,方從哲心下苦澀,有些埋怨起劉家寨中女子來,可也知道,皇帝出宮一時半會兒或許無人反對,可出宮月余……
方從哲無奈上前,向著左右珠簾一禮。
“老臣以為信王殿下所言甚是有理,只是……只是……”
方從哲也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若言劉大駙馬曾出言警告,事情不曾發生,僅以一人之言就出宮躲避,是朝廷怕了駙馬府,還是向駙馬府低了頭服軟,事涉朝廷威嚴,他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辯駁,發生了災禍并躲避開來還罷,可若沒有發生,除了再次請辭別無他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