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卜失兔大怒,出城迎接時他是第一個,結果好處全被這混蛋得了,聽著自己閨女叭叭一通,這才知曉自己吃了素囊暗虧,見老混蛋又是第一個跑了出去,也知道若沒那混蛋點頭,朝廷就是開市易也沒法子入草原,心下大怒,也不管金鑾殿高坐的皇帝朱由檢了。
“該死的素囊——”
“老子與你沒完——”
卜失兔大怒,提著衣裙追了出去,一干黃衣喇嘛上師相視苦笑,劉大駙馬允許了他們擁有僧兵,可一旦關了市易,沒銀錢又哪里給僧兵配備槍支?
轉身向朱由檢一陣佛唱,搖著轉經筒也跟著卜失兔急匆匆出了大殿。
素囊、卜失兔跑了,黃衣喇嘛跑了,額璘臣、五路黃太吉等一干臺吉們苦笑不已,對素囊得了私下里偷偷開市尤為不滿,朝廷答應的挺好,答應開市,關鍵是馬家、劉部堵住了關隘,無可奈何,一干臺吉們也撫胸一禮,提著衣裙跑了出去。
一干黃衣喇嘛提著經筒跑了沒影,林丹汗身邊的一群紅衣喇嘛急眼了。
高原是紅衣喇嘛的天下,黃衣喇嘛就是因為在高原上活不下去了,這才跑到了草原,才搶先一步成了草原信仰的主宰,紅衣喇嘛深感草原的黃衣喇嘛帶來的壓力,這才好不容易說服了林丹汗改了信奉,這還沒能驅逐了黃衣喇嘛呢,劉大駙馬又允許了這些異類可以擁有僧兵,這哪能成啊?
一群紅衣喇嘛心下焦急,勸說林丹汗也允許他們可以擁有護教僧兵,結果卻引起左翼三部的臺吉們不滿,自個被建州賊、明軍欺負了這么多年,大家伙正窮的叮當響呢,好不容易可以休養生息了,卻要他們拿出牛羊、金銀來給喇嘛養僧兵。
見了黃衣喇嘛跑了沒影,國師沙爾呼圖克圖看向綽爾濟,微微瞇眼示意,綽爾濟無奈,向林丹汗微微低語。
“可汗,聽聞這場閱兵早在大明朝熹宗陛下之時就該舉行的,因為種種緣由,這才推脫至今,我北元與大明朝乃兄弟之朝,濟農塔布囊為大明朝太子,大汗……烏仁圖雅公主……恐有不妥。”
林丹汗一愣,不由抬頭看向陰沉著臉的朱由檢,心下對綽爾濟“北元”在前很是滿意,也不站了出來,點頭說道:“烏仁圖雅塔布囊年歲太小,身為父汗自是不允許他人欺辱了我兒。”
林丹汗大手一揮,一干典型蒙元將領、喇嘛呼啦啦走了個干凈,福王額頭冷汗直冒,一個勁示意朝鮮、倭國使臣,朝鮮南北兩王估摸著被劉衛民、毛文龍欺負慘了,竟然閉眼不理會福王目光示意。
倭國雖倭皇成了老大,但也不怎么好受,除了緊挨著倭國島嶼外,就是小舢板出去打漁,也會因冒犯了大明朝島嶼領海而被抓起來,送去南美成了挖礦的奴隸、打手。
朝鮮、倭國希望大明朝廷可以稍微約束下大明水師,對福王的示意閉眼不聞不問,南洋各土著王全將目光放在福王殿下身上,金鑾殿內竟然一時詭異的寂靜。
鄭貴妃默默走出屏風,冷著臉說道:“幼軍、各衛所參與閱兵軍將,皆是我大明朝屢立戰功之軍,朝廷若不出現主持,會讓天下將勇心寒。”
鄭貴妃走出屏風,兩宮娘娘也一一走了出來,性子本就蠻橫的鄭貴妃也不愿太過理會群臣,大步走向殿外……
“混賬小子沒輕沒重的……”
一見老娘出頭,福王大喜過望,忙三步兩步上前。
“娘小心些腳下,鎮國的瓷磚雖精美,腳下卻易打滑……”
福王仔細攙扶著鄭貴妃出了大殿,見婦人群中的張嫣,朱由檢忍不住惱怒開口。
“皇嫂——”
張嫣腳步微微一頓,沒有回頭看向高高在上,重重拍打龍椅扶手的皇帝,周氏忙上前,欲要勸解張嫣回心轉意。
“皇嫂……”
張嫣默默搖頭,沒有回頭去看曾經一心寵溺著的皇弟,看著福王弓著身子攙扶著遠去的鄭貴妃。
“陛下若不前往,群臣不往,遼東軍將自此……眼里沒有朝廷,沒有陛下,只有大明皇帝……朱慈爝。”
張嫣輕拍了兩下周氏,自顧自,獨自一人走出金鑾殿,一殿文武身體巨震,朱由檢驚起。
“來人!”
“快!”
“前往承天門!”
……
外城、內城,冰火兩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