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體仁像是腦中在想著其他事情,突然說道:“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還是文人士子的天下,或是……百姓的天下?”
周延儒一愣,眉頭不由皺起,低頭沉思許久……
“都是吧……”
溫體仁狠狠甩了甩頭,說道:“皇長子為太子,為禮,為法,陛下為帝,代天牧民亦是禮法,溫某以為……當以禮法為首。”
周延儒微微點頭,正色道:“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書以道事,詩以達意,易以神化,春秋以義。”
溫體仁沉默片刻,說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禮為先,以法從之,是故不亂。”
看著三三兩兩已經遠去,溫體仁深深嘆氣一聲,搖頭走下臺階。
“劉駙馬錯了,趙閣老亦是錯啊……”
看著溫體仁雙手攏在衣袖,自顧自大步離去,周延儒眉頭緊緊皺起。
乾清宮終于安靜了下來,除了一干與勇士營一般的殿前新軍站在御道兩旁,除了四個手持拂塵弓著身子的宦官在門外,乾清宮再無他人。
夜深,無風而雪,本應依制緊閉的宮門卻因劉衛民而洞開,大臣們一一離去,宮門緩緩閉合,皇帝朱由檢好像只有一個發泄心中憤怒法子,碎了一地精美瓷器,散落了一地的奏折……
獨自一人坐在御案后,如同得了強迫癥一般,獨坐良久,最后,在王承恩服侍下,又一次拿起讓自己厭惡的請銀奏折。
“啪!”
“罰銀五兩!”
……
“啪!”
“罰銀十兩!”
……
一連扔了數份奏折。
“砰砰砰……砰!”
一臉猙獰“砰砰”一陣亂砸桌案,瘋狂摔砸桌案上奏折。
“錢錢錢……錢——”
“除了問朕要錢,還能做什么……還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