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錦低頭看著手里的那張陳舊的信紙。
這自然是她母親的字跡。
她永遠也不會認錯。
淚水啪嗒啪嗒,一聲一聲的滴在紙上,很快便將這張少說也有十多年年頭的紙盞打濕。
她在聽到花蕊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身子顫了一顫。
這是她的小名,她小的時候,她母親便用這個名字叫她,后來她大了一些,她母親才給她取了現在這個名字,當時她還好奇的問過自己母親,為什么她會姓費。
她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母親回答自己時的場景。
母親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絲痛恨,一絲懷念,八分甜蜜的眼神,她的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她一邊哭一邊對自己說道:“因為你爹爹姓費。”
費錦抬頭看向默然不語的明空大師,低聲問道:“你……你可是姓費?”
明空大師點了點頭,說道:“我俗家的確是姓費。”
費錦聽了之后沉默了一會,她想到她母親她自己這些年的孤苦,心頭頓時生起一股怒意,她生氣的問道:“你這么多年,為什么不去找母親?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她有多么多么的……想你?”
說完,她又用極小的聲音補充了一句:“你可知道我這多年多想跟旁人一樣,也能有個疼我愛我憐我惜我的父親么?”
明空聽了這話之后沉默了一下。
他看向了一旁的蘇信二人,這時寒山寺的一位小沙彌也來到了寺外,那個小沙彌來到明空大師前施了一禮,他便對那小沙彌說道:“戒苦你先帶這兩位施主去客房歇息。”
“是,方丈。”那小沙彌答應了一聲。
蘇信知道接下來是人家父女團聚要說一些私密話的時候,他也不方便在場,況且他跟對方其實也只是萍水相逢,只是機緣巧合自己給對方解了一場圍而已,有了一點關系,除此之外,他們唯一有關系的,大概就是都是明教弟子了。
他點了點頭,跟著那小沙彌進了寒山寺,在這寺里轉了幾轉,便來到了后院。
這寒山寺里的景色不錯。
在后院里有著一個占地頗大,有著一方澄凈池塘的院落,池塘旁栽種著零零散散的柳樹,微風吹來,不但吹皺了平如明鏡的池水,更是將許多柳絮吹了下來,院落里遍種著許多梨樹,現在正是梨花盛開的時節,如雪一般的梨花在朦朧的如流水一般的月色下散發著動人的幽香。
蘇信瞧著這景象,腦海中不由想起了一句他曾經看到過的詩句,他記得這是晏殊晏相公的千古名句。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咦!”
院落一角的一處涼亭中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咦之聲,一個儒雅隨和的中年男子從涼亭里快步走了出來,他眼睛飛快的在院落里梭巡著,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蘇信的身上。
蘇信看面相的話,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身文士服,再加上他修煉明玉功的關系,相貌自然是一等一的英俊,渾身散發著難以的迷人氣質,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女人一見到他就生出好感。
這般樣貌,自然也讓這中年男子眼前一亮。
這中年人便是先前那位在那位錦衣公子旁被稱之為韓卿的。
他在南國鼎鼎有名。
是南唐一等一的風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