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是一個愛惜羽毛的人。”
丘士心嘆道:“我已經寫下契書,轉讓丘家所有財產。若是此時我死了,不久之后,丘家產業又盡數落入朱家之手。你說到時候,江湖上會有怎樣的議論?”
“你為什么不說,我會因為兄弟情義而不忍心殺機,這個理由,聽起來會更加舒服。”
朱玉壽苦笑著搖搖頭,不傻丘士心的原因,何止是愛惜羽毛那么簡單。
只要拿到了丘士心的契書,那么朱玉壽吞并丘家,便是師出有名。
這其中不知道可以省卻多少麻煩,至少如此一來,城主府所代表的官府勢力,便不會插手其中。
而在徹底吞并丘家產業之前,若是丘士元死了,官府若是介入調查,那么朱玉壽便是第一嫌疑人,到時候不知要平添多少波折。
所以在這個過程之中,朱玉壽非但不想讓丘士心死,反倒希望他能夠好好活著。
朱玉壽臉上似笑非笑,看著丘士心:
“你對我就這么有信心,最后吞下整個丘家的,會是我?”
丘士心搖了搖頭,道:“我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你的信心,就好似對我自己一般。所以,當我父兄他們的死訊傳來,我便明白。
最后能夠吞并我丘家的人會是你,將來我要奪回一切,真正的敵人,也是你。”
朱玉壽道:“所以你便針對呃的顧慮,設計了這樣一個……很有魄力的方案,同一處江寧城?”
丘士心神情無奈,道:“斷臂全身,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朱玉壽提起酒壺,往外倒酒,直到將整個酒壺倒轉了過來,也沒有絲毫酒水再流出。
朱玉浜已經醉倒在桌上,閉著的雙眼,兩行熱淚,不斷涌出。
酒已盡,話已絕,十年兄弟成死敵。
丘士心起身告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朱玉壽終于忍不住道:
“你既然對我如此有信心,便應該明白,等你再回來的時候,我所擁有的實力,已經遠非你所能抗衡。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回來了。”
“不,我一定會回來。”
丘士心身形一頓,并未回頭,語氣異常冰冷的道:
“不僅僅是因為我要奪回丘家失去的一切,更是為了向你討回,我父兄的血債。”
“你猜到了!”
朱玉壽并沒有感到多么的意外或者愧疚。
丘士心也就沒有轉身,道:
“這并不難猜,只要靜下心來想想,丘家高手全部喪命,對誰最有利。答案便已經呼之欲出了。”
“對不起!”
丘士心搖了搖頭,道:
“無需道歉,身為朱家家主,你所做之事沒有錯。身為朋友,我沒有怪過你。但身為人子,我卻不能不恨你。”
“不是因為這個。”
朱玉壽嘆息一聲,道:“我不能讓你個恨我入骨又如此聰明之人活在世上。三個月,我吞并丘家所有產業,大約需要三個月,到時候,你的生命對我而言,再無價值。”
“我等你!”
說完這最后一句,丘士心再不停留,直接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