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女兒和玉壽哥哥是兩情相悅的,無論為妻為妾,女兒此生都非他不嫁。還請父親成全。”
羅仁杰聞言渾身猛的一震,臉色瞬間一片慘白。
早在幾天前,翟靈兒在迷蹤麓中,為了朱玉壽棄他而去的時候,他便已經明白,自己在翟靈兒心目中的地位,遠遠比不上朱玉壽。
但是他心中總是還存了幾分僥幸,想著只要搬出自己的父親,憑著顯赫的家世,便能一舉扭轉劣勢。
畢竟朱玉壽雖然是一家之主,但畢竟只是個江湖草莽,他們這些食朝廷俸祿的諸子百家之人,素來看他們不起。
更何況那朱玉壽早就已經有了婚約在身。
但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翟靈兒寧可嫁給一個江湖草莽做妾,夜不愿意做他羅仁杰的正妻。
剎那間,一股羞憤欲死的情緒浮上心頭。失去翟靈兒的痛楚還在其次,那種被人徹底羞辱,踐踏的感覺,才是更加令人無法接受,令人恨的發狂。
最后,羅仁杰深深的看了翟靈兒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徑直走出了客廳。
看著羅仁杰離去的身影,翟城主眉頭微微一皺,這羅仁杰背景深厚,今日可是把他得罪的慘了,以后必然會有一番事端。
但事已至此,戲已經演到了這個份上,有些事情,也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了。
翟城主將女兒輕輕扶起,道:
“靈兒,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只要你自己不后悔,為父都依你便是。”
說完,深深的看了朱玉壽一眼。
朱玉壽知道,該自己的臺詞了,連忙將手中的《空山鳥語圖》遞了過去,然后單膝跪下,高聲道:
“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嗯!”
翟城主目光熱切,臉上卻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接過《空山鳥語圖》的禮盒之后,便道:
“玉壽,你雖然早有婚約在身,靈兒嫁你,不過是妾室。但我翟家在北荒郡,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嫁女不能輕慢。
你讓你父母來一趟邶閩城,商量一下禮數方面的事情。在此之前,你和靈兒就先不要見面了。”
朱玉壽低著頭稱是。
但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笑意,老小子是想要空手套白狼不成?不過你女兒要是忍得住不來會我這個情郎,老子跟你姓。
《空山鳥語圖》已經交了出去,朱玉壽知道,自己再留下來,只會讓翟城主借著準岳父的身份,明目張膽的教訓。
雖然不痛不癢,但他也懶得受那樣的閑氣,索性便直接起身告辭了。
翟城主沒有挽留,翟靈兒也沒有送他。
父女二人待朱玉壽離開之后,立即回到了書房,然后打開了裝著《空山鳥語圖》的禮盒。
畫卷展開,只見青山空寂,數百只飛鳥自山間飛掠而過,形態栩栩如生,意境高遠,令人一看之下,仿佛置身空山幽谷,耳中但聞鳥語之聲。
“父親,是這一副嗎?”
翟靈兒有些焦急的問道。
翟城主點了點頭,道:“沒錯,是溫時仁的真跡,除了他,恐怕沒人能夠畫出如此有意境的山水畫了。”
說著,翟城主的手,輕輕撫過那畫卷之上密密麻麻的數百只飛鳥。
忽然在其中一只飛鳥身上停了下來,感受手指之下,有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突起,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之色:“于修那書童的后人說的果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