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眼的難以置信。
雖然他是鬼劍修,但與普通劍修一樣,他的修煉也必須經過開氣海、習御劍、結劍胎、修先天劍體這幾步,因而十分清楚,劍修想要修到劍胎化形這一步是多么的困難。
即便是他,也只是在修習《鬼劍經》之后,才摸到了一點門檻,勉強結出劍胎,可遠遠沒到李白這般劍胎化形的地步,要不然他哪里用得著千里迢迢來尋劍。
“就憑你也能劍胎化形?”
在一瞬的心神動搖之后,這許慎心神重新堅定下來。
“絕不可能!”
他回想起了自己這些年歷經生死,才習得《鬼劍經》結出劍胎的過程,心中無比確信這不過是李白的障眼法。
話音方落,他再不猶豫,一口氣將全部鬼氣灌注進身前鴉九劍之中。
“給我灰飛煙滅!”
他怒吼一聲,手臂猛地一揮,那鴉九劍便攜著漫天幽白冷火般的劍芒,猶如劃破天際的彗星,帶著“轟隆”雷鳴般的破空之聲,一劍飛落。
這一劍的威勢,也當真如他怒吼的那般,看起來足以令這整座魯班峰灰飛煙滅。
而面對這一劍,李白口中只輕輕吐出兩個字:
“春雷。”
這兩個字一出口,一道粗大電光,以他為起點,由下到上,射穿了竇圌山的夜空。
由那道粗大電光分支出來的一道道電弧,好似從樹干上分出的樹枝,布滿了整個夜空,以及竇圌山。
這是李白第一次使用《聽風式》的“春雷”。
攜著讓山峰灰飛煙滅之勢的鴉九,直接在這一劍沖擊之下消散得沒有任何痕跡。
那許慎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或慘叫,身子已經被電光貫穿,無論是經脈還是骨肉皆化作了焦炭,只剩下還沒來得及斂去驚愕表情的半顆腦袋。
“轟隆隆——”
剎那后,滾滾雷聲驟然炸響,一如那春夜里的滾滾雷聲。
而在這雷聲震動之下,那許慎已經化作焦炭的身軀徹底化作了飛灰,只剩下那半顆腦袋“砰砰砰”地從竇真殿上滾落。
李白手一抬,東風化作一道流光,串著那許慎的半顆腦袋飛回他身前。
“你到底……是誰?”
讓他意外的是,這只剩下半顆腦袋許慎,居然還沒死透。
“我是李白。”
李白笑了笑。
他的神魂感應到這許慎的神魂已經油井燈枯,此刻只不過是被一口怨氣強撐著。
“不可能!”那只剩半顆腦袋的許慎滿眼怨毒地看著李白,“這大唐除了裴老狗,不可能有人在劍道之上超過我!”
“那你覺得,是我厲害還是他厲害?”
李白提著那半顆腦袋有些好奇了起來。
“你……不如他!”
那許慎雖然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目光堅定道。
聽許慎這么一說,李白對這位劍圣倒是越發好奇了起來。
“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倒是有句話想告訴你。”
他沖許慎笑了笑。
“什……什么?”
許慎的聲音此時已經虛弱得如同蚊吶。
李白當即煞有其事地認真了起來,然后看著許慎那只已經渙散開來的眼瞳,一字一頓地認真道:“你、懂、個、屁、的、‘劍、來’。”
“啊?……”
帶著一絲不甘、一絲屈辱以及大大的疑惑,許慎最終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