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空窗守活寡……這人怎地如此粗鄙?”
醉霄樓五樓一間廂房內,一名身著白衫的年輕書生,用手上的折扇指著桌上那副上聯,眉頭緊蹙道。
“寫著聯子的,若是一名女子也就罷了,偏偏還是一名男子,擺明了在嘲弄其他讀書人。”
他旁邊另一名書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粗鄙也好,嘲弄也罷,你們還是先將它對出來吧,不然等玉真公主來了,我們這臉可以丟大了。”
又一名書生來到桌案前,在看了眼桌上那上聯之后,搖頭輕嘆了口氣。
屋內眾人聞言,神色皆是一黯。
說一千道一萬,若是直接將這一聯對出來了,幾人此刻也沒這么多牢騷話。
“祖兄,你對的如何?”
一籌莫展之際,幾人將目光都看向了窗邊一名年輕人。
這年輕人眉清目秀,膚色比起尋常女子還要白皙幾分,頭戴青黑幞頭,一身綠綢圓衫,給人一種鐘靈毓秀之感,十分的有靈氣。
“這對子看似粗鄙,實則滿是女子尋良配不得的郁郁愁緒,實乃不可多得加劇,而它最為巧妙之處便在于這句話的每一個字,偏旁皆為寶蓋頭,想要對好這一聯,文詞意蘊既要能與句中那女子郁郁愁緒相呼應,每一個字也須得在偏旁上與之對稱,這實屬不易。”
祖詠先是倚在窗邊以手托腮作苦思裝慢悠悠解釋了一句,繼而在停頓了一下之后又搖頭嘆氣道:
“難,太難了……我一時間,也沒有什么良對,說不得還得去請教一下那位公子。”
一聽要去請教一個粗鄙的外鄉人,屋內一眾書生臉上的神色皆是不悅。
“祖兄,時辰還早,你再想想,我們也再想想。”
那白衫男子諂笑著上前打圓場道。
“嗯。”祖詠點了點頭,“我再想想。”
……
醉霄樓三樓。
“還好我溜得快,長安人民對吟詩作對的熱情,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好不容易來到樓上的李白,在靠窗的位置找了一處無人的席位坐下,然后長吁了一口氣道。
出完那上聯之后,他便直接扔了筆上樓,也幸好他及時開溜,不然等樓下那些讀書人看到他出的上聯之后,只怕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小二,先上壺茶。”
李白沖不遠處一名店伙計招了招手。
“好的客官。”
小二笑盈盈地應了一聲。
這樓上的店伙計只怕是很清楚,今天上樓吃酒的基本上非富即貴,因而待客的態度跟樓下看門活計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說好了在醉霄樓三樓碰頭,這瘋丫頭居然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
李白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后在心里嘀咕道。
“算了,反正她有跟我聯系的傳音玉簡,也不怕找不到我。”
他很快便將目光收了回來,然后摩挲了一下手掌的須臾戒,從中取出一枚玉簡放在桌上。
這是從無垢城秘境之中得到的傳音玉簡,一式八份,被他跟當時進入大雪山秘境的幾人一起分類,這玉簡方圓五百里內都會相互感應,然后在上面顯現持有玉簡主人的名字。
不得不說,上古修真工業,比起現在還真是要發達許多。
“客官,您的茶。”
這是店伙計恭恭敬敬地給李白端了壺茶來放在桌上。
“敢問客官還需要點什么嗎?”
他接著又問。
“暫時不需要了。”
李白微微頷首。
“好的客官。”
店伙計微笑著退下。
“馬上就是天師令大考了,我卻在這兒喝茶聽曲,這算不算忙里偷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