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又自嘲地嘀咕了一聲。
關于這次天師令大考,來之前師父青玄已經叮囑過他,長安真武司這邊應該或多或少會給他放點水,而洛陽真武司可能就要給他使點絆子了,讓他多多提防著點。
對于這兩家,李白其實都沒什么期待,防水也好使絆子也罷,總之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最為期待的,還是這大考的最后一項——問劍。
在這一項里,他將有機會,直面唐國劍神。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但至少能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看著這位譽滿神州的劍神實力究竟如何。
“柳公子,聽說您家在長安真武司有些關系?”
就在他在心里思忖著,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大考時,耳根忽然跳動了一下,只聽到隔壁一桌好像也聊起天師令大考的事情。
一時間,他也來了興致。
當即一面以喝茶作掩飾,一面偷偷聽起了隔壁的談話。
“我有一名族叔,的確在長安真武司人質,不過是些不輕不重的職位罷了,鹿兄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嗨……還不是因為明日天師大考嗎?我家七妹跟我尋死覓活,非得要前去觀戰。”
“天師大考?你七妹不是不喜歡斬妖師這等整日打打殺殺的粗俗之輩么?怎地突然轉了性子了?”
“還不是因為那李太白那個小白臉嗎?”
“噗!——”
聽到這里,李白險些一口將嘴里的茶水全噴了出去,心道:“奇了怪了,我堂堂四川猛男,怎地到了你長安人民嘴里就成小白臉了?”
他強壓下了心頭的不滿,凝神靜氣繼續往下聽去,想等一個長安人民的解釋。
“李太白,就是做出了那首《蜀道難》的李太白?他原來還是一名斬妖師啊!”
“柳公子你居然不知道?”
“你也知道,我那阿爹對修士跟斬妖師最為反感,我很少結交這類朋友,因而對于這些知道的不多,也就聽說最近益州有名斬妖師要來考取天師令,哪里知道那斬妖師便是李太白?”
“也是,你家老爺子家法森嚴,你不知道也屬正常。”
“若是那李太白,我倒也很想去見見,那首《蜀道難》實乃天人之作。不過你緣何要說他是小白臉?”
“這是我阿妹花十兩銀子,從某位益州畫師手中買來的畫像,據說畫中之人就是李白,你瞧瞧。”
“這當真是那李太白?”
“**不離十。”
“能做一手好詩,容貌又如此出眾,偏偏還是一名修行不俗的斬妖師,文武雙全,難怪你家阿妹會傾心于他。”
“何止我家阿妹,據說他的詩詞跟畫像,都在長安城各家姑娘們之間傳開了,聽說他要來長安,那原本也就修行界才會注意的天師令大考,如今已經變得一席難求,各大書院如今也在聯系長安真武司,想等天師令大考之后,看看能否邀他辦一場詩會。”
“此事我舉雙手贊成!”
“其實我也想看看,這李太白的詩才,到底是不是有名無實,也好叫我家那傻阿妹死心。”
“其實在我看來,這太白公子就算沒有詩才,單憑他那相貌跟地階斬妖師的身份,就已經配得上你家阿妹了。”
“這倒也是,要不然柳兄幫我家阿妹撮合撮合?”
“天師令大考觀戰的席位我可以幫你弄來,撮合一事就得靠你七妹自己了。”
“哈哈哈,我這里就替我家那傻丫頭,謝過柳兄了!”
聽到這里,李白忍不住那帕子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冷汗,心中滿是后怕道:
“還好我今天是易容出來的!”
這段時間他要么在家修行,要么外出打怪,壓根就沒有關注文藝界的動向,全然不知道不但那首《蜀道難》,就連自己的畫像也被傳到了長安城。
“這幸好才抄了一首《蜀道難》,這要是多抄幾首,我估計以后都沒安生日子可過了。”
他在心中慶幸,自己回到四川之后,沒有選擇涉足文藝界,而是安安分分老老實實修仙的決定無比正確。
“這位公子,看您魂不守舍的,是在等誰家姑娘呢?”
就在他擦汗的時候,一道帶著幾分戲謔的清澈女子聲在他耳畔響起。
李白聞言嘴角揚起。
從對方聲音跟語氣中,他已經聽出了來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