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說?我家公子要是不能上,其他人還能上?”宋知書下巴一揚,甚是得意洋洋。
孔昭面含微笑,不急不慢的徐徐開口:“云川大澤素有“天上殘月水中圓”的說法,要論景色,夜晚尤佳,屆時月滿江中,霜濤銀浪,粼粼生輝,準叫見過的人畢生難忘,公子如有興趣,不妨飲酒賞月,相信不會讓你失望。”
“多謝小哥兒提醒了!”
青年公子拱手一禮,笑道:“在下姓牧,草字歸舟,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孔昭還以一禮,謙遜笑道:“大名不敢當,鄙姓孔,單名一個昭字。”
他瞧出青年公子無意細談,知趣的客氣了兩句話之后,尋了個借口,掩上大門,退了下去。
行在廊道之上,孔昭輕輕拂過懷藏金錠的胸口,驀然想起了趙老道的卜卦。
“時至圖謀事必成,天恩欲到信光臨,從來未遂平生志,今日逢君始稱心。”
“今日逢君始稱心……”
沉吟再三,孔昭決定向管事奉上一些孝敬錢,他也要上那一艘紅木樓船。
雅間之中,牧歸舟放下酒杯,悠悠說道:“知書,這個叫孔昭的人,你可看出什么端倪了嗎?”
宋知書詫異的一挑眉頭,神色茫然道:“端倪?除了談吐不像尋常小廝之外,也沒別的特異之處啊?”
牧歸舟氣笑道:“枉你還是修道之人,這幾年的道也不知修到何處去了?”
“難道你沒有發現嗎?這人腳步輕盈卻不虛浮,呼吸均細且又綿長,眼神溫潤有光,諸般跡象,無不表明,他煉過一些打磨根基的吐納法門,因此,我才尋了個借口留住了他,你道我跟你一樣,喜歡聽些閑聞趣事嗎?適才我遞酒與他之時,暗自渡了一絲真元入他體內,探詢了一番,你猜怎地?”
“公子,你咋也學我賣起了關子喲?”
宋知書不滿的嘟噥了一句,復又嬉皮笑臉道:“莫非此人還是什么舉世罕見的絕佳根骨,奇異體質不成?”
牧歸舟聞言,搖頭失笑道:“你當絕佳根骨,奇異體質是路邊的石頭么?隨處可見……雖非如此,卻也是上等的修道根骨了。”
“上等根骨?”
宋知書神色一愕,他不過是隨口一言,未曾想到途經這“荒漠之地”,竟然還能遇見上等根骨之人。
腳下這塊大陸喚作靈華陸洲,乃是千年之前,“邪靈之禍”的一處戰場,域外邪靈族入侵太始界,曾一度占領了這里,將靈華陸洲上的門派世家摧毀殆盡,道統滅絕,以邪氣污濁了陸洲靈脈,變成適合邪靈生存的環境,大戰之后,雖有大能之士清除了邪氣,使得此地重現人文生機,靈脈卻已不復存在,如今數千年過去了,天地滋養,也不過堪堪恢復了些許,想要恢復至鼎盛時期,怕是還需要十數萬年。
正如魚離水難活,修道之人如非功參造化,缺失了天地靈氣,再好的資質,心性,悟性,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難得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