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莊建業回到星洲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八點多了,八十年代中期畢竟不像后世,夜生活豐富,服務性行業不到半夜不打烊。
天一擦黑,就紛紛關門歇業,所以莊建業回家的時候,可謂一路靜悄悄,好在家里還算熱鬧,寧曉東等人都在,商量著明天婚禮的情況。
說的到是熱鬧,可仔細聽下來無非是瓜子怎么分;糖果拿多少;兩個新人是咬蘋果還是咬棗子之類的話題,遠沒有二、三十年后復雜。
莊建業聽了一會兒就只打哈欠,被寧曉惠瞪了兩眼,就只能泡一壺茶,邊喝邊熬。
“那主持就這么定了,老欒都把稿子寫好了,他說在部隊的時候,手下官兵結婚都是他主持的,絕對沒問題。”
就在莊建業再次犯困的時候,寧曉東終于說了一個令他有些吃驚的話,算是把爬上來的瞌睡蟲限制了一下,不過也就是限制了一下,欒和平那貨平時就愛叨逼叨,上去做主持也算人盡其用。
于是莊建業機械性的點點頭,悶了一口茶,準備繼續偷懶打瞌睡,便聽對面的陸茗問:“對了,建業,你那邊明天能過來多少人?”
“這個……”被這么一問,莊建業怔了一下,旋即皺眉:“我也沒怎么通知,估計也就幾個相熟的能過來,剩下的……”
莊建業想了想,搖了搖頭:“應該不回來。”
“那具體能來多少?快給個準數,等會兒我得給賓館經理報過去。”陸茗有些急,結婚請酒最重要的就是來客的人數,以此好訂酒席。
這事兒要是在其他人家倒也好辦,七大姑八大姨的用手指頭掰著數一數,也就算明白了,問題是老寧家這幾位社會影響力都不小,關聯方有多少連他們自己都算不清楚,所以當天究竟能來多少人,還真不好算。
今天白天寧曉東等人也沒干別的,就是掰著指頭數人頭去了,好不容易算出個大概,這會兒又冒出個莊建業,自然要問個明白。
莊建業皺眉想了想,自家小姨子結婚,他也沒在廠里怎么提過,也就是沈建偉、林光華、彭川這些當年永宏廠出來的人知道,加上家屬啥的,撐死也就二十來人,擠一擠也就湊個兩桌。
于是莊建業喝了一口茶說道:“也就二十多人吧,都是永宏廠的老人,跟曉雪也都認識,你按三桌算吧,余富點兒,到是也好安排。”
陸茗點了下頭,沒有往本子上記,而是看向一旁的寧曉惠,顯然這位雷厲風行的男人婆很清楚莊建業在家是個什么德行,那就是個寧志山的翻版。
除了脾氣溫和一點外,在家那就是大爺,不說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這么夸張,心里沒個逼數那絕對是實打實的,不說別的,陸茗現在問莊建業,明天的新衣服放哪兒,這貨絕對找不到。
試問,就這水平,陸茗那可能放心,所以還得征詢下寧、莊兩家聯合大管家的意思。
“算五桌吧,萬一不夠鬧笑話就不好了。”寧曉惠自然要比只打瞌睡的莊建業清醒的多,想了想給了個靠譜的數,陸茗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一個大廠廠長的直系親屬結婚只來兩桌人,任誰聽了都不會信,除非這個大廠要完蛋了,不然總有人會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到時候來了,酒桌不夠,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