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徒弟詫異的時候,鞠師傅忽然招呼一聲,旋即又夾雜兩句憤憤然的抱怨,聽得小徒弟是目瞪口呆,鞠師傅也覺得自己牢騷話有點兒多,掃了一眼滿臉詫異的小徒弟:“看啥看?趕緊干活去。”
小徒弟連忙低下頭跟著鞠師傅和劉叢后面攀上腳手架,在兩位麥道公司技術員的配合下打開APU的艙蓋,已經初步散熱的D—25表面溫度依舊很高,鞠師傅、劉叢以及小徒弟帶著隔熱手套,稍稍檢查了下D—25的情況,發現沒問題后便開始在麥道技術員的指導下,開始連接各個系統接口。
……
由于時差的關系,昨晚跟福斯起爭執的麥道的工程師起來的很晚,眼看著夕陽的余輝已經鋪滿大地,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的麥道工程師只能起床從行李箱里拿出從美國帶來的餅干和燕麥隨便吃了一口,便找來外套穿上準備去找福斯請假去滬市。
因為他覺得,自己這個工程師既然得不到福斯這位主管的重用,意見無法被尊重,也就沒有在留在這里的必要了,還不如去滬市的MD—82總裝廠去等消息。
除了環境比這里好外,滬市跟美國麥道公司的聯系也更加方便,如果福斯不顧公司利益,他也能第一時間向麥道董事會申訴,免得在這里被福斯一個人把持大局,欺壓良善。
正因為如此,麥道工程師走出海軍機場為他專門提供的宿舍時不滿胡渣的臉特別凝重,仿佛是一位直面強權的衛道士,揭露罪惡的吹哨人,充滿了無法名狀的正義感。
以至于連他自己都覺得每靠近機場跑道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且無所畏懼。
就這樣在天色剛擦黑時,麥道工程師步行到了機場,仿佛是為迎接他這位正義感十足的技術專家,在他的腳步踏入機場跑道沒多久,安置在DC—10周圍的燈光忽然亮起,正快步走過去的麥道工程師被耀陽的燈光刺的停頓了片刻,等眼睛適應了光線,麥道工程師便準備繼續走過。
結果剛走了兩步忽然停住了腳步,直面正前方在燈光聚焦之下的DC—10,猛的睜大了眼睛,旋即快速摘下眼鏡,用隨身攜帶的紙巾仔細的擦了擦,重戴上后,發現自己并沒有看錯。
DC—10的前緣襟翼下放,機翼后側的擾流板高高抬起,粗大的起落架上的主燈格外耀眼,再配合機身上的舷窗散發著柔和而又靜謐的燈光,以及機翼、尾翼、機腹下不斷閃爍的航跡燈,整架DC—10宛若即將執行夜航飛行的普通客機。
然而就是這么個很普通的大型客機夜航模式,落在麥道工程師眼里卻是如同木乃伊突然復活一般的不可思議。
原因很簡單,因為三臺發動機是關閉的,因為在迫降時整架DC—10的備用電源已經耗光。
“是利用中國的設備給飛機的蓄電池充電了?”麥道工程師心里狐疑的冒出一個念頭,但下一秒就直接否定了,很簡單偌大的機場內他就沒看到相應的充電設備,更何況整架DC—10這種體量的飛機,想要達到眼前這種各項系統全開的全方位模式,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讓蓄電池達到這種程度,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就在麥道工程師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曾經協助建立MD—82滬市總裝廠的,并在此期間學習過中文的他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蒼老且囂張的話:
“都說了D—25輔助動力裝置比你們原裝的強,怎么樣?事實勝于雄辯,所以,大爺的話你們老外也要聽,因為不管走到哪兒,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