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不知道為什么,顧青辭總有一種感覺,這御史臺的人似乎很喜歡罵皇帝,越罵越有精神,似乎一直都在盯著夏皇,就是為了等夏皇什么時候犯個錯,他們就一擁而上。
看著這群人爭先恐后的樣子,現在的夏皇在他們眼里,就仿佛一塊香噴噴的肉,每個人都要去咬兩口。
“好了,朕知道了。”
夏皇實在很無奈,這御史臺的人,從夏國建國以來就是一個特殊的部門,專門監督皇帝的,雖然歷代皇帝沒有不煩的,但是,御史臺卻一直都存在。
看到夏皇服軟,顧青辭除了感嘆御史臺的戰斗力之外,也有些感嘆夏國的國策,難怪建國百年換了好幾代皇帝,中途也出現過能力很弱的皇帝,就比如先皇就是個沒什么能力的皇帝,然而,夏國依舊欣欣向榮,發展得越來越好。
糾其原因,就是國策問題。
在夏國里,皇帝不能夠一言堂,下面的大臣有御史臺,也有很多真正有骨氣的文人,皇帝做錯了,他們就會第一時間站出來,他們敢罵皇帝,敢讓皇帝下不來臺,能夠讓皇帝收回成命。
在這夏國里,并沒有什么皇帝開口,金口玉言這種說法,在這里錯了就是錯了,不會因為你是皇帝而有所改變。
想到這些,顧青辭也不由得感嘆,難怪無缺先生在讀書人心中地位如此高,因為無缺先生就是他們真正的后臺,一個敢跟皇帝叫板的后臺,即便是現在的皇帝唐沛言如何雄心壯志,只要無缺先生在一天,這天下讀書人就有精神領袖。
見到夏皇松口,御史臺的幾位官員這才心滿意足的退了回去,一個個頓時都緊閉嘴巴,老神在在的,仿佛剛剛那懟天懟地對空氣的不是他們一樣。
“顧卿家,你說吧。”夏皇開口道。
顧青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御史臺這群人已經弄完了,他急忙執禮道:“陛下,臣在入宮時,碰到了一個大內侍衛武奎,他正準備入宮請罪,他便是證人!”
還跪在地上的馬東陽神色一變,蒼白的臉變得更加蒼白,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而馬之白更是渾身一抖,看向了他父親,緩緩站起來,望著顧青辭,道:“顧兄,你真要對我父親置于死地嗎?”
顧青辭心情有些復雜的望著馬之白,卻很決然,道:“馬兄,我顧青辭不是圣人,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我為了我朋友,為了那么多同袍,我拼死來京城討公道,我為了你這個朋友,我本來也愿意大事化小,但是,你父親自己做了什么?他抓了我家人,從我知道那一刻起,我和他就必須有一個了結。另外,我們之間,沒有對與錯,不存在誰對不起誰,只怪,世事無常!”
馬之白看著顧青辭,一句話說不出來,整個人頹然的癱坐在地上,他誰也怪不了,怪顧青辭嗎?顧青辭從頭至尾都是被逼反抗的,怪他現在狠嗎?真正狠的人也不是他?可是怪馬東陽嗎?馬之白知道這也是被逼無奈,為了家族為了他這個兒子賭一把而已!
金鑾殿里,很安靜,只有一個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宣,武奎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