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棟也很為難,贏凌鎮風至少有九成把握,白送上門的菜譜為何不要?可被懷良人這么一鬧,他倒是不好答應凌鎮風了,人家老懷都說了,菜刀就是一名廚師的名譽和生命!
總不能說我差不多能贏,老懷你就別操心了吧?這話說出來估計老懷跟凌鎮風都得瘋......
現在他看著凌鎮風就像在看一只煮熟的鴨子,偏偏這只鴨子已經到了嘴邊卻開始扇動起翅膀來,心中這份難過就別提了,語氣未必有些低沉:“凌師傅,這個要求我恐怕不能同意。”
懷良人聞言頓時松了口氣,老周還是明白人啊,聽這語氣就知道,我的話他是真聽進去了!
凌鎮風心中一緊,再看了眼這把寶貝菜刀,咬咬牙道:“周主廚怕是誤會了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我如果輸了,不僅百魚橫江的菜譜歸你,還會用一天時間將有關這道菜的心得體會全部告之周主廚;如果我僥幸贏了,也不會真的要了這把寶貝菜刀,正如懷主廚所言,菜刀就是廚師的名譽和生命,我又怎么可能這么做呢?”
懷良人哦了一聲:“這么說還是我誤會您了,那凌主廚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凌鎮風目光狠狠地瞪了懷良人一眼,咬咬牙道:“如果是我贏了,只希望周主廚能夠同意我暫借這把刀三個月......
不瞞周主廚說,我這人最愛寶貝菜刀,如果見不到就算了,明明被我見到,卻沒有機會使用、把玩,我......我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我會食不下咽、我......我這條命......”
說著說著眼中泛起陣陣霧氣,聲音漸漸悲戚。
“行了行了,凌主廚您不要再說了......”
周棟都聽得不落忍,一個老男人為了把菜刀哼哼唧唧的,他感覺不至于;而且看得出來這凌鎮風是真的愛刀之人,就算借給他三個月,應該也會用心養護的。
何況他‘借’的走麼?倒是那百魚橫江的菜譜,自己是志在必得!
“如果只是借用這把菜刀三個月,我倒是可以答應,就拿這個當做彩頭好了。要是沒有別的問題,就請凌師傅先開始吧?”
懷良人壓低聲音提醒道:“老周你想清楚沒有?這個人被稱做‘勤行金池’可不是沒有道理的,說是借三個月,恐怕刀到了他的手里,想讓他還回來可就難了。”
“不難......”
周棟笑了笑,也壓低聲音道:“因為他根本就沒機會借走。”
懷良人一愣,看了看他,忽然放聲大笑:“你可真夠蔫壞的。”
***
周棟并沒有急著動手烤魚,燒烤雖然是最簡單粗暴的烹飪方法,可到了他手里就不簡單了,一旦開始,就得全力以赴,那就沒機會觀察凌鎮風的手藝了。
他現在和百味生、懷良人、嚴一等,都在仔細觀察凌鎮風的這道‘煨湖鮮’,旁邊還站了個用手機記事本現場碼字的龍破天,老龍已經很久沒這么敬業過了,沒辦法,現在讀者催得緊,都等著看這場斗菜的結果呢。
凌鎮風先看了眼擺放在刀架上的‘小周師傅的菜刀’,眼神灼熱無比,就如果見到了從成為‘男人’那一夜起就經常夢到的夢中女神,而后嘆了口氣,隨手取了把雙立人的馬頭刀,將剛才已經分步洗凈的魚腥草拿出來,在砧板上迅速斬成粉末。
絕大多數的廚師都是用蔥姜蒜來去魚腥,而且如果不是特別需要,就算是周棟、懷良人這種級數的廚師也一樣是如此操作。
有些廚師甚至不知道,魚腥草一樣可以去腥,如果遇到不吃蔥姜蒜的人,用此物去腥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這種去腥法不是蔥姜蒜那樣的壓制,而是以毒攻毒、以腥化腥,對廚師的要求自然就更高,如果水平不到,可能直接就壞了一鍋魚。
所以除非是特別需要,沒人愿意去冒這種險的。
“老周,你是怎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