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豐的視線忍不住在兩只玉兔上停留了兩秒鐘,回答道:“我回老家一趟,我媽生病了,需要手術住院。”
“你要現在回去?”
“嗯,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不回去不行。”
“你可真傻。”陳璐琪忍不住撇了撇嘴。
丁一豐一時間沒明白過來,還以為陳璐琪是在說他到嘴的肥肉都不知道吃,無奈道:“家里真的出事了,我要回去的。”
“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你母親生病了,還是癌癥這樣的重病,你回去能幫忙做什么?你是醫生還是氣功大師?治療癌癥需要很多錢,你最應該做的,是好好賺錢,多賺錢,不管是治療費,還是請護工,都可以,你回去頂多也就是照顧你母親,可是治療費怎么辦?”
丁一豐頓時愣住,陳璐琪說的的確很有道理,他不是醫生,也不是神仙,回去幫不了母親什么,治病是需要錢的,需要很多很多錢,他不管工作跑回去,除了守在病床前哭,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只是,想到要賺錢,丁一豐又想被抽空了力氣一般,癱坐在了床上,雙手抱頭:“賺錢,我往哪里賺錢去啊!”
這個時候的工資水平還很低,丁一豐在報社里做文字編輯,要是一直不犯錯,不被扣錢的話,一個月工資也就是兩千塊,哪怕他平時還會寫一些文章發表在雜志上賺點外快,稿費也就是千把塊,這點錢想要負擔一個癌癥病人的治療費用,簡直是異想天開。
而且,他的負擔很重,他父親在他小時候就因為工地出事去世了,是母親把他和妹妹拉扯大,還供應他上了大學,可是也把身體給熬壞了,從他工作之后,每個月的工資都要寄給家里一部分,用于妹妹上學的學費和日常用度,還要償還親戚那么多年的債務。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項負擔,那就是他大學時的女友,他女友也是窮困山村出來的,也是單親家庭,她母親是個瘋子,很多年前就跑不見了,父親身體也不好,還有個弟弟。
畢業那年,女友踏上了去另外一個城市尋找工作的火車,卻自此杳無音訊,他原本以為女友是跟他玩失蹤分手,可是跟女友家里取得了聯系,家人說也一直沒有消息,他又了解到那邊家里的確相當困難,于是每個月就會給女友家里匯五百元。
因為女友去那個城市應聘面試,是他鼓勵去的,原本女友想留在這個城市跟他一起找工作。所以,他固執的認為女友的失蹤跟他有著很大的關系,就肩負起了女友家人的經濟來源。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那么的困窘,工作兩年銀行卡里才存了五千塊,現在母親得了癌癥,他哪里去賺錢?難不成要搶銀行?
丁一豐抱頭坐在那里,滿心都是絕望,這時,陳璐琪把從床上撿起自己的T恤套在了身上,起身坐到了丁一豐的身旁,伸手在他的后背上撫摸安慰道:“你跟總編不是老鄉嗎?你去走走他的門路,去跑外場,當記者跑外場收入能翻好多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