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漸歇,兩人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已經倒塌的大門外。
“師父!”秋生大驚。
“沒事!”林九也嚇了一跳,不過隨即便擺擺手,這道身影比石堅要高很多。
走近之后兩人才發現,原來是蘇文。
身體的酥麻狀態結束,剛好看到石堅身死,蘇文也不再隱藏。
“站這里干嘛,人嚇人嚇死人知不知道!”秋生當即喊道。雖然成熟許多,但很多習慣畢竟不是一下就能改掉的。
蘇文倏地轉過頭來,雙目微紅,指尖隱隱有電光閃爍。
“啪!”林九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扇在秋生后腦勺,喝道:“給我滾回去照顧你師弟!”
忽然發現,自己大大低估了蘇文的實力,修為是練氣五層沒錯,但沒想到,他居然練成了閃電奔雷拳!
別說秋生,就是自己,現在的狀態也只有拿命相搏!
“蘇文,你師祖他早已走火入魔。”深吸一口氣,隨時準備“爆種”,沉聲對他說道。
“我知道。”蘇文淡淡應道。
“你師父他……那已經不是你師父,而是尸魔!”沉默一下,林九再次說道。
“我知道!”蘇文再次應道。
不冷不熱的態度,使得林九不由沉默下來。
地面上,石堅一動不動,已經沒了氣息。
“但他畢竟是我師祖!”蘇文幽幽說道。雖然是借助石少堅的關系,而且平日里也是和石少堅廝混在一起,但他一身修為都是由石堅教授,所以對石少堅的死感觸反倒不是那么強烈,但對石堅卻不同。
而且,石堅最終還是把衣缽傳給了他,并且親自為他演示、教學!
“如果你想報仇,就沖我來吧!”林九身子一繃,緩緩說道。什么解釋都沒,正如蘇文所說,不管怎么樣,石堅都是他師祖。
徒孫為師祖報仇,天經地義。
“不。”蘇文緩緩搖頭,似是悲痛欲絕,喃喃說道,“師父、師祖死有余辜。但是,事情原本不至于演變成這個地步的!”
林九臉色突然變得分外難看。
不是對蘇文,而是對自己。
蘇文一句“師父、師祖死有余辜”,將自身置于深明大義的立場,隨后,又一句“事情原本不至于演變成這個地步的”,卻是對他的質問,以師父、師祖,也是他師侄、師兄兩條性命質問!
林九的道心都被這句話動搖!
蘇文沒有等他回答,俯身抱起石堅的尸身離開。
一道漆黑的身影從空中飛過。
林九卻已經沒有心思在意其它,耳畔一直回蕩著蘇文那句質問,身形佝僂,好似突然老了十幾歲。
已經明白蘇文來這里的目的,應該是為石堅收尸,避免落入自己手中。
不過,他已經是石堅一脈唯一的傳人,石堅的衣缽留給他也是應該的。
盡管腹黑、行賄、偶爾還會敲竹杠,但林九的正直卻毋庸置疑。
“不要辜負你師祖對你的期望!”林九忽然開口說道。
蘇文腳下微微一頓,沒有吭聲,又繼續離開。
身影漸漸淹沒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