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山頂,陳憲拿出望遠鏡,又對著山下的村莊觀察了起來。
那村莊還是昨天的樣子,除了幾座著火的茅屋因為燒光了可燒的東西而熄滅之外,其他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觀察了一會,陳憲收了望遠鏡,向山下走去。
花了近三個小時,下到山底,陳憲已經是汗透重衣,他在樹林中休息了一會,將裝著板甲的木箱和背包用樹枝枯葉藏起來,這才繼續向著村莊走去。
偷偷的接近了村莊,陳憲在村莊農田外圍的樹林里繞到了東門方向。
東門外依然和昨天一樣,滿地的尸體。
陳憲在樹林觀察了半天,摸了摸身上的盔甲,給自己壯了壯膽,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樹林,緩緩的向戰場最邊緣的一具尸體接近。
穿過一片青苗麥地,陳憲來到這具尸體前。
這是一個被箭射中了肚子的倒霉蛋,從他扭曲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死的很痛苦。
再次抬頭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什么動靜,陳憲緩緩蹲下,開始仔細觀察起這具尸體。
尸體的身材很瘦小,根據目測,此人身高甚至有可能不足一米五,身體干瘦,面頰凹陷,讓陳憲不由的想起了新聞圖片中的非洲饑民。
尸體身上的衣服破爛的幾乎已經不像件衣服,以至于他的身體大片大片的裸露在外,裸露的皮膚上滿是烏黑的泥垢,不知有多久沒有洗過澡,面頰粗糙骯臟,陳憲根本無法判斷他的年齡,頭發枯黃,而且粘結成一片,看著讓人作嘔,因痛苦而張開的嘴巴里露出黑黃色的牙齒。
看著這具可怕的尸體,陳憲猶豫了片刻,這才鼓起勇氣,脫了鐵手套,伸指戳了戳。
然后他猛地縮回手,用顫抖的聲音喃喃自語道,“這真他媽是個死人。”
眼前的死人打破了陳憲最后的一絲幻想。
呆了片刻,陳憲又哆哆嗦嗦的解開了尸體肚子上的衣服。
在尸體干癟的肚皮上插著一根箭,整個箭頭都已經整個沒入了尸體的肚子,陳憲咬著牙,一把拔出了箭頭,三角形的箭頭上甚至掛出了一小塊肉。
陳憲忍著讓他頭皮發炸的恐懼,胃里翻江倒海的嘔吐**,將箭頭拿近觀察,撲面而來的腥臭告訴他,眼前這具尸體確信無疑是血肉之軀。
這時候,他再也忍不住腹中的翻江倒海,劇烈的嘔吐起來。
劇烈的嘔吐讓陳憲的鼻涕眼淚一齊涌了出來,一直吐出了苦膽……
好不容易止住了嘔吐,陳憲狠狠的摸掉了臉上的鼻涕眼淚和嘴角的膽汁,隨手抓了一把麥苗擦掉穢物,深吸一口氣,一咬牙,戴上鐵手套,端起大黑鷹,正要繼續向著莊子前進,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倒不是因為他慫了,而是這具干瘦身體旁邊的一根木棍讓陳憲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