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秉槐就這么失魂落魄的出現在了白員外的面前。
白秉文何等樣人,自然一眼就看出白秉槐是害怕了,他當然也知道他為什么害怕,心中冷冷一曬,臉上去異常的嚴峻,問道:“秉槐,你可是害怕了?”
突然被白員外說中了心思,失魂落魄的白秉槐一個激靈,下意識的搖頭道:“沒有,沒有……”
白秉文哂笑道:“秉槐,你可知道,這陳憲既然已經拿下了東莊子,為何不敢動我們和楊家一根毫毛?”
白秉槐茫然望向白秉文,他一方面是真的不明白白員外問的問題,另一方面也是不明白這時候白員外為什么會問出這個不相干的問題。
白秉文接著道:“因為我們白家身后還有西莊子的白氏主宗,還有在泰安為官的族人宗親,還有官府,還有大金朝廷!”
“他陳憲一個小小的鐵匠,敢與官府作對?”
“陳憲放過我們楊白兩家,就是忌憚官府。”
“他忌憚官府,可官府卻不會放過他!我們白家也不會放過他!你看著吧,用不了多久,官兵就會來剿滅這個不知道那里冒出來的野賊,到時候,這東莊子就還是我們白家的!”
“只要你能在這事上立下大功,我許你百畝良田!”
“這百畝里良田,要不要,就全看你了……”
這話若是別人說來,白秉槐也許還要將信將疑,但從一直被他敬仰的白員外口中說出,他卻頓時深信不疑,心中的擔心恐懼頓時就丟到了爪哇國里,只剩下了貪婪和火熱……
看著白秉槐離去的背影,白秉文先是哂笑一聲,但旋即又長嘆一口氣。
剛才那番話,能拿來騙沒什么見識的白秉槐,卻騙不了他自己。
要讓官府派兵來沂源這山溝溝里剿匪,絕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就算官兵來了,也不見得就能打的贏,如今的大金官兵是個什么樣子,曾經游學府城,和當時在軍中任職的霍儀交好的白秉文心里十分清楚。
也正是看到金**政敗壞,霍儀才心生野心,和劉二祖這種綠林豪杰搞在了一起。
就算官兵打贏了,這東莊子也不知會被糟蹋成什么樣子……這東莊子還能不能回到白楊兩家手里,也還未可知,這年月,喪失了家將族丁,沒有武力,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
白元亮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汗水讓他的額頭兩鬢一片濡濕。
他坐起來的動作太猛,以至于驚醒了睡在他上鋪的陳四寶。
白元亮和陳四寶都是陳憲手下的士兵,為了節約空間和便于管理,陳憲給士兵們制作了上下鋪的架子床,一個小隊十個人住在一起,既便于管理,又能增加士兵們的集體精神。
陳四寶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探頭看向下鋪,小聲問道:“三兒,又做噩夢了?”
白元亮在家里排行老三,乳名也就叫三兒。
陳四寶很羨慕白元亮有一個好聽的官名,不像他,只有四寶這個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