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了沒多遠,養心齋便到了,陳蒙上去打開門,推著李昊進去。
青年則是落在最后面,呆呆看著門口的那副對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橫批:大唐初習班。
若是單看門口的那副楹聯,足以說明此間主人非比等閑,絕對是品性高絕之人。
但若配上那‘大唐補習班’幾個字,青年只能說:這特么都什么玩意兒!
進到里面,入眼便是軒敞的大廳,四根雕花楠木柱約有合抱粗細,兩側博古架上精美的瓷器,奇巧的盆栽,還有一些他從未見過的古怪器物。
四周的墻壁上,掛著山水圖畫,看落款盡是出自名人手筆。
毫不夸張的說,單單這一個大廳里的東西,沒有三、五萬貫絕對拿不下來。
廳中右則博古架后面,青年拘謹的坐到黃花梨木的椅子上,有下人遞上剛剛沖泡好的熱茶,李昊端起吸溜一口,淡淡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姓王,雙名玄策。”
“噗……”
一口茶水沒咽下去,李昊直接噴了出去,在透窗而過的陽光下,畫出一道并不怎么顯眼的彩虹。
“你說你叫啥?”
“王,王玄策。”青年聲音顫抖,努力回憶著自己一生的經歷,包括小時候搶隔壁小朋友沙包,生怕面前這位是自己的某位仇家。
王玄策,這就是將來一人滅一國的王玄策?
望著面前青年身上打著補丁的書生服以及指甲里的污泥,李昊脫口而出:“你怎么混成這個吊樣?”
我跟你很熟么?青年啞口無言,搜遍記憶,找不出任何與李昊相近的人物。
但對方既然問了,不回答總是不好。
于是王玄策掙扎著說道:“呃,小生,小生家境不怎么好,這次來長安是想要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能不能參加今年的春闈。”
李昊嘴角一抽,參加春闈?就是考科舉唄!
以前在后世的時候科舉什么的李昊并不關心,到了大唐這兩年多少從側面知道了一些。
其實這個時代的科舉與后世的科舉并不一樣的,既沒有糊名,也沒有抄錄,考生在答題的時候完全可以將自己的老爹,老師,家世都寫在卷子上(事實上,糊名什么的是在北宋時期才有的)。
這樣一來科舉說是在考試,不如說是在拼爹。你有一個厲害的爹或者老師,那自然就能考過,若是沒有……那就只能祈禱自己長的足夠好看。
經過這么長時間,李昊總算認清了王玄策在沒有發跡之前就是一個撲街的事實,轉頭對陳蒙說道:“你先帶他下去洗個澡,再派人去請個大夫過來,回頭我有事情要跟他談談。”
“諾!”陳蒙應了一聲,對王玄策比了個請的手勢。
王玄策直到此時處在萌比的狀態,完全搞不清楚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有心不跟陳蒙走,奈何已經到了對方的地盤,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去顯然是不行的。
待到王玄策跟著陳蒙離開,李昊臉上露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微笑。
這運氣來了還真是城墻都擋不住,前幾天自己還惦記著王玄策這家伙來著,沒想到,這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那接下來要不要再架車出去轉轉呢,說不定還能撞倒個薛仁貴啥的。
呃……,薛仁貴還是算了,那家伙力氣太大,真撞上了弄不好友誼的小車就先翻了。
收拾收情,重新考慮王玄策的事情。
放走是不可能放走的,一輩子都不可能放走的,能夠一人滅阿三一國的人物,放走了讀者爸爸會看不下去的。
可是,要怎么把這人給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