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王玄策在邊上看著有些不忍,好歹也是跪了一整夜的交情。
“你想替他說情?”李昊似笑非笑的看向王玄策。
王玄策猶豫片刻,最終把心一橫:“老師,徒兒斗膽,請老師恩準。”
李昊不置可否的笑笑,重新蹲到二人面前:“若是我不答應呢?你會如何?”
“徒兒……”王玄策吱唔一聲,卻不知應該如何接話。
自幼喪父的王玄策很清楚生存之不易的道理,能夠拜李昊為師對他來講等于一下子報仇有望不說,日后在朝堂上也等于有了強力靠山。
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如果李昊不收馬周,自己就如何如何的話。
馬周倒是沒想過王玄策會幫自己,愣了片刻,拉住為難的王玄策道:“王兄不必再說,拜師不易莫要因為馬某錯失良機。”
“馬兄……。”
李昊不等王玄策把話說完,打斷他道:“好了,你跟我進來。”
方罷,也不理馬周,直接轉身回了店里。
片刻之后,王玄策磨磨蹭蹭的跟了進來:“老師。”
“可是覺得我有些不近人情?”李昊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王玄策坐下。
“徒兒不敢。”王玄策站在原地未動,一語雙關的說道。
李昊搖搖頭并未強求,嘆了口氣道:“玄策啊,對馬周,你有什么看法?”
“這……”王玄策遲疑片刻,回想之前遇到馬周的種種,忐忑道:“此人乃桀驁不馴之輩。”
“你說的不錯。”李昊贊許的點點頭道:“馬周,字賓王,清河茌平人,自幼孤苦卻敏而好學,因為家境貧寒困而失意,故而養成了放浪不羈的性子。
武德年間,他得補授為博州助教,卻又每日飲酒不把講授當成一回事,被刺使訓斥幾句,便忿而出走,跑來長安游學。
玄策,你覺得這樣一個人,我應該收他當弟子么?”
王玄策之前對馬周的了解并不多,只是根據他昨日冒冒失失的表現,覺得他是一個桀驁之人。
如今聽了李昊的解釋,隱約間也覺得收這樣一個人當弟子有些不妥,當下吱唔道:“那老師剛剛為何不明言與他,也好讓他斷了拜師的念想。”
李昊幽幽道:“因為我還想再給他一個機會,若他能夠收斂自己桀驁的性子再堅持一日,便是收他做個弟子,讓他從此平步青云也不是不可以。”
原來是這樣,王玄策一下子就悟了,佩服道:“老師深謀遠慮,玄策不及也。”
李昊若有深意的一笑:“呵呵……,不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又能堅持原則,為師的確沒看錯你。”
“呃……”王玄策尷尬的摸摸鼻子,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不解釋又怕李昊誤會。
李昊則是懶得與他再繼續廢話,胡亂擺擺手:“行了,敢緊滾去你的房間好好休息一日,明天就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你這次的吐蕃之行相當重要,千萬不要大意。”
“諾!”心結解開,王玄策畢恭畢敬行了一禮,轉身去了后宅。
昨天夜里跟馬周較了一夜的勁,回到后宅在薛仁貴的指點下找到自己的房間,王玄策一頭扎到床上便睡了過去。
臨睡前腦子里唯一轉著的念頭就是:為什么老師會對馬周如此了解?莫不是老師早就在注意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