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哪里都有世家在里面摻和,一個小小的岐山縣,竟然弄出半個鄭家人,也不知道他娘是偏方所出還是正房所出,若是正房怕是還有些首尾。
不過想想也是,在這個剛剛實行科舉,連糊名制都沒有實施的大唐,那些基層官員的選拔再怎么也繞不過世家這座大山。
畢竟能考上中進士的寒門子弟實在太少了,更多的官員說白了其實還是來自于世家又或者勛貴之間的舉薦。
唉,只希望那些世家能要點臉面,不要為了這么一個貪財的家伙來找老子麻煩吧。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李昊對外面蹲在地上數螞蟻的席君買道:“君買,安排幾個人,把個份供詞抄一下,貼到衙門口的告示牌上面。”
“哦。”席君買答應一聲,進來拿了供詞走了出去,站在房門口吼了一嗓子:“有會寫字的沒有?”
‘呼啦……’,除了在外面放哨和跟著鐵柱離開的二十來人,余下的四、五十口子一起站起來:“俺會!”
席君買:“……”
老子堂堂都尉都只會寫自己的名字,你們這些大頭兵跟著搗什么亂,給你們臉了是吧。
席君買沒好氣的罵了句:“都滾犢子,老子要的是會寫字的,只會寫自己名字的不算。”
“俺們都會寫字。”人群中有人不知死活,悶悶的說道。
席君買當時就不樂意了,平時玩鬧歸玩鬧,咋還不看時候呢,沒見將軍在里面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么。
“你們都會寫字?知道欺騙上官是什么罪名吧?”
眾護衛中有跟席君買混的熟的委屈道:“俺們本來就會寫嘛,想當初在翎府的時候,就因為學寫字,俺們都不知道被罰著跑了多少圈。”
扎心了老鐵。
席君買欲哭無淚。
合著這幫從海上回來的家伙還都特么是文化人,就自己這個都尉是文盲了唄。
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席君買索性把手里拿著的供詞往那些護衛手中一塞:“拿去,每人抄一份,將軍說了,今天天黑之前,必須貼的滿城都是,務必讓岐山縣所有百姓都能看到。”
不得不說,李昊當初在翎府的時候讓那幫大頭兵學寫字還真沒白學,一個個的剛拿起筆雖然有些生澀,但寫著寫著就進入了狀態,筆走龍蛇不多時例寫完了一份。
一個,兩個,看著那些原本屬于翎府現在頂著陸戰大隊名頭的護衛一個不落的依次上前抄寫,席君買覺得特別委屈。
好氣哦!
竟然連一群大頭兵都比不上,這尼瑪讓老子以后還怎么活。
……
五日時間轉瞬即過,當第六日太陽升起的時候,林大勇拖著疲憊的身體,帶著兩百要死不活的府兵回到了駐地。
五天時間,四十口深井,林大勇就算身體不錯,也差點丟掉半條命。
不過,看著城外那些渴到快要瀕死的百姓能夠渴上水,林大勇心里還是挺開心的。
“都弄完了?”就在林大勇安排完下屬去休息的時候,李昊出現在他的身后,淡淡問道。
“完,完了。”再次見到李昊,林大勇剛剛的喜悅全都沒了,有的只剩下眼底的忌憚,生怕他再整出什么妖蛾子。
李昊倒是沒有注意到林大勇的表現,這些日子其實他在城外四處走了走,對于挖井的進度倒也掌握了一些,知道他并沒有對自己說謊。
“行,既然你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了任務,以前的事情咱們就算是揭過去了,打從今天開始你繼續當你的都尉。不過,以后這種以權謀私的事情就不要再摻和了,否則小心那天把自己的小命給玩沒了。”
放在以前,林大勇肯定不會把李昊的話放在心上,畢竟只是一個過路神仙,恭恭敬敬送走也就是了。
但如今,李昊表現出了狠辣的一面,把個岐山縣令說殺就殺,甚至殺了還算,還要將他這些年的罪狀公之于眾,每每想及此處,林大勇就覺得兩股顫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