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長孫沖二人頓時將他驚為天人,千叮嚀萬囑咐,希望李昊不要把此事說將出去,他們幾人還等著拿這東西在長安開幾家酒樓,發上一筆小財呢。
便是如此,李昊從兩人手中騙來了整整二斤海腸粉,并答應為他們保密,等閑絕不外傳。
也正因如此,王元德也才有機會品嘗到了以前從未吃過的鮮美味道。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元德挺著滾圓的肚子放下筷子,略顯遺憾的看著杯盤狼藉的桌面,嘆了口氣。
李昊見狀,笑著說道:“兄長大可不必擔心將來吃不到此等美味,我那幾個兄弟回到長安之后,也會開上幾家酒樓,兄長若是喜歡,大可去吃個痛快。”
“真的?”王元德一下來了精神,對于他來說,這還真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驚喜之下連自己來找李昊的目的都忘了。
李昊輕輕點頭:“自然是真的。不過,兄長,你剛剛說來岐州是為了幫助小弟,不知此言何解?”
“呃……”王元德尷尬的打了個飽嗝,這才想起有正事要辦,連忙喝了口茶水將胸中濁氣壓了下去,清了清嗓子說道:“賢弟,為兄聽說你打算憑借一己之力,為岐州修一條水泥路出來,不知此事可真?”
“自然是真的。”李昊點點頭,這種事情他根本就沒想瞞著誰,左右岐州府都要將此事向長安匯報的,瞞也瞞不住。
只是他沒想到王家的動作會如此之快,竟然在第一時間就派來了嫡系子弟前來與自己聯系,當真是……。
王元德見李昊坦然承認,心中愈發覺得此人與傳說中的不大一樣。
多誠實的一個人啊,為什么外面都說此人虛偽呢,而且自家老爺子也是如此說,甚至還讓自己小心再小心,不要上了他的當,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想著,王元德道:“賢弟,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你這樁生意做的虧了。”
“哦?此言何解?還請兄長明示。”李昊信心十足說道:“岐州這邊大概有十余萬百姓,我打算以每人每天二斤糧的成本雇傭他們來修路、清淤,這樣一算每天大概需要糧食三十萬斤,按每斗糧十文錢算,花費不過兩百四十貫,就算耗時五個月,亦不過三萬六千貫。
而我這次投入卻有二十萬貫之巨,去掉這三萬六千貫,還余下十六萬四千貫,這些錢足夠我夠買沙石、水泥的成本,不知兄長說我虧了是從何處得來的結論。”
“嘶……”王元德倒吸一口冷氣,之前他可不知道李昊會投入如此多的資金,那可是二十萬貫啊,不是二十貫:“賢弟果然有魄力,竟然一次便投入二十萬貫。只是,為兄所說的生意虧了并不是指你在岐州的生意,而是……其它州府。”
“其它州府?這跟其它州府有什么關系?”李昊眉頭不由自主皺了起來。
王元德搖頭嘆道:“唉,賢弟還是太年輕了,卻不知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你在岐州下了如此大的力氣操弄,卻是讓其它州府如何想,關中大旱又不是岐州大旱,厚此薄彼之下只怕其它州府不會答應啊。”
說的好有道理啊,只是老子支援岐州是老子自己花錢,跟其它人有毛的關系。
李昊心中不屑,臉上卻露出誠惶誠恐之色:“這,小弟之前的確沒有想過這些,兄長,這,這卻如何是好?”
王元德為難的搓著手,口中嘖嘖有聲,良久方道:“其實此事真說起來,賢弟花的是自己的錢,到底支援誰是賢弟自己的事情,其它州府就算不滿意也說不出什么。可關鍵問題是賢弟你之前冒失的行為已經惹惱了陛下,再加上京中謠言四起,你若是真對關中其它州府置之不理,陛下那邊怕是會遷怒于你,這于賢弟卻是大大的不利啊。”
王元德自以為演技不錯,所言所說直指李昊要害,卻不知身后的管家幾乎都要急哭了。
要知道李昊的計劃如今才剛剛開始,若是因為自家公子幾句話把他嚇得抽身而走,豈不是得不償失。
然而王元德卻并未意識到這一點,見李昊沉吟不語,便繼續說道:“而且,為兄離京之時還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據說五姓其它幾家正在布局,打算狙擊賢弟。至于手段,不外乎設置重重阻礙,又或者蠱惑其它州府派使者過來威脅賢弟。”
李昊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還什么都沒說呢,對面王家這位嫡系便一五一十將世家所有計劃基本上交待的清清楚楚。
這不禁讓他生出一種對手難求,高處不勝寒之感,忍不住發出長長一聲嘆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