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快點給陛下上書,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三品開國縣候,關中發生了如此大的水患,你怎么就一點都不著急。”衛鴻達黑著老臉,手指幾乎戳進李昊的鼻孔。
李昊努力向后仰著頭,咕噥了一句:“是從三品,不是三品,中間差著一級呢。”
老子是在跟你討論品級的問題么!衛鴻達氣的狠狠一揮衣袖:“少給老夫來這套,你說,你給不給陛下上書請調回京,你要是不上書,老書親自替你寫。”
李昊向后退開兩步,把頭搖的飛快:“我不寫,我一從三品的縣候算什么呀,人長安城那么多大佬,上有一品國公,下有六部主事,我一個小年輕逞什么能。”
“放屁,天下興望,匹夫有責,你有這能力你不上誰上。”
“愛誰上誰上,反正我不上。”李昊轉身往門口臺階上一坐,把頭往邊上一扭。
“你……”衛鴻達被氣的吹胡子瞪眼,氣咻咻指著李昊:“你信不信老夫這就上書彈劾你。”
一個脾氣倔,一個混不吝,一老一少正僵持著,李昊身后的房門忽然打開,紅拂冷笑走了出來:“衛老兒,你好大的威風啊,上次你彈劾吾兒老娘還沒找你算帳,給你臉了是吧?”
衛鴻達看到紅拂臉色不由一變,強撐著道:“衛國夫人,請注意你的言辭,李候年紀還小,你不要讓他誤入歧途。”
“誤入歧途怎么了,德謇是我兒子,只要老娘在一天,就不能讓你這樣的人欺負了他。”紅拂上前幾步,將李昊擋在自己身后,輕蔑道:“姓衛的,老娘提醒你一句,百無一用是書生,等你什么時候有辦法能夠治理得了旱災、水患,再來我兒面前說教吧。”
“你,你……”衛鴻達險些被沒被氣的背過氣去。
迎著衛鴻達的手指,紅拂不退反進,一字一頓道:“衛鴻達,你再胡亂用手指人,信不信老娘把你那對爪子掰折。”
老娘威武霸氣,躲在紅拂身后的李昊看著衛老頭兒被逼的步步后退,老臉幾乎快要漲成豬肝色,心中不由為老娘暗暗喝彩。
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雖然這樣說對老娘有些不敬,不過……大家領會精神好了。
衛鴻達這個憋屈啊,你說你堂堂一品國公夫人,怎么可以如此粗俗,張口老娘,閉口老娘,老夫明明比你年齡都大好不好。
當然,要是換成一般的國公夫人,老衛倒也不懼,大不了引經據典駁斥一翻也就是了。
可紅拂是一般人么?當年打仗的時候衛鴻達可是親眼見過紅拂跟在李靖身邊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因為他毫不懷疑面前這娘們兒真能把自己的手給掰折嘍。
如果真發生這樣的情況,那自己這張老臉可就丟盡了。
思前想后,老衛連句狠話都沒放,氣鼓鼓的拂袖而去,找地方生悶氣去了。
李昊見衛鴻達被老娘三言兩語給氣走了,屁顛屁顛湊上去:“娘,您真厲害,估計衛老頭兒以后再也不敢來了。”
“臭小子,虧你還是老娘的兒子,竟然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老頭兒欺負成那樣,丟人不丟人。”
戳戳戳……。
李昊嘗試著躲開,奈何老娘動作太快,不管他怎么躲,依舊無法躲開紅拂的手指,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認命般低著頭:“娘,那您要我怎么樣,衛老頭兒都那么大歲數了,難道我還能跟他動手不成。”
“動手怎么了,下次他再敢動你,你就削他,出了問題老娘保著你。”
“咳咳……”李昊干咳幾聲,決定不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娘,我估計過段時間陛下的旨意就要下來了,您要是沒啥事就先回長安吧。”
“怎么,覺得娘煩了?老娘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不孝的東西,這才幾天,就覺得娘煩,這要是以后娶了媳婦,非把娘給忘了不可。”紅拂眼一瞪,戳。
“哎呀,不是,我這不是覺著我爹一個人在長安怪,啊,疼,怪可憐的么,所以吧……”一句話沒說完,李昊覺得自己都快要變成釋迦牟尼了,三兩步跳出老遠:“娘,您別戳我了成么,總之我以后會一直娘下去的,這樣行了吧。”
一直娘下去,這種一千四百多年以后的梗紅拂是不知道了,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哼了一聲收回手指:“好吧,既然你覺著娘在這里煩,那娘就回去好了,你若是有什么事記得往家里送個信,另外往后天氣越來越涼了,要記得加衣服,還有……吧啦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