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東宮,穿過幾進大殿,李昊在宜秋宮見到了正在西池院釣魚的李承乾,望著四周愈發破敗的院子,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努力吧,天將降大人于斯人也……。”
“滾!”李承乾沒好氣的抖了抖肩膀:“信不信本宮讓人把你嘴堵上。”
“呦吼吼,這就生氣了,難道不應該說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么!”李昊十分自然的在李承乾身邊坐了,示意小腸子公公再拿一根釣竿過來。
在李二那邊,李昊就是個不起眼的小屁孩兒。
但在李承乾這邊,李昊那就是妥妥的權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小腸子公公不敢怠慢,麻溜將備用魚竿送上,末了還不忘在魚鉤上掛上餌料。
“不錯,有前途,以后再接再厲。”李昊心滿意足的將魚鉤甩出,便抱著魚竿對李承乾說道:“我親愛的太子殿下,前天跟你說的那件事考慮的怎么樣了,行還是不行給個痛快。”
“我不干,這種往死里得罪人的事情,你就想起我來了,昨天晚上那個什么勞務公司你咋不惦記著本宮。”李承乾翻了個白眼,把頭扭到一邊:“真當本宮還像幾年前那樣傻乎乎的懵懂無知?”
興辦義學,說的簡單,可實行起來有多難李承乾用屁股想都能知道,這種事情說是牽一發布動全身也不為過,推行起來不說來自于世家、士族的阻力,就算那些鄉下土財主,也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家生子都跑去讀書了,將來誰還給他們種地,誰還給他們當長工。
李昊呵呵一笑,抱著魚竿繼續釣魚,好似沒有聽到李承乾的抱怨。
良久,李承乾突然狠狠把手中魚竿往水中一丟,跳起來指著李昊怒道:“混蛋,你就是個混蛋,好事不想著我,偏偏這種破事想起我來了,我……,我……。”
“你怎么樣,別忘了,你是大唐太子,為陛下分憂責無旁貸。”擋開李承乾的手指,李昊慢條斯理道:“而且你最多就是個頂雷的,我這個跑腿的才是最倒霉的好不好,那些看你不順眼的家伙拿你沒有辦法,卻未必拿我沒有辦法。所以,將來若是我倒霉了,你千萬另忘了拉兄弟一把。”
“你就是個臭無賴,本宮真的后悔,當初為什么會把你當朋友。”李承乾頹然坐倒,喃喃自語。
他知道李昊其實說的沒錯,他是太子,老頭子交待下來的任務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得頂上去,哪怕再難,也不能后退半步,否則就是不孝。
李昊若有深意的看了李承乾一眼,搖頭不語。
呵呵,還后悔,認識老子你交了八輩子好運了好不好,要是沒有老子,估計這會兒你丫都瘸了,還有精神跟老子面前活蹦亂跳?!
不過話說回來,李承乾這小子到底是怎瘸的?這個問題還真是值得深思。
歷史書上也沒有個明確的記載,難道是丫太能嘚瑟,結果被他老子把腿打折了?
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否則堂堂太子腿瘸了,怎么也會有人記上一筆,除非李二下令不準此事見于史書,所以關于李承乾斷腿一事才會消失于歷史長河。
感受到李昊詭異的目光,李承乾總覺得不那么舒服,瞪起眼睛道:“喂,本宮跟你說話呢,你總是看我腿干什么。”
“沒啥,人這一輩子就兩條腿,且行且珍惜吧。”李昊沒頭沒腦的丟下一句,隨即轉移話題:“那啥,殿下應該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吧,沒的說,義學這件事是陛下安排下來的,此事咱們責無旁貸,咱們兩個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說到義學李承乾暫時忘記了關于‘腿’的問題,翻著白眼說道:“虧你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多嘴多舌,父皇怎么可能想出這么不靠譜的主意。不過算了,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晚了,你還是說說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吧,此事并不容易,大唐州府三百余,縣城數千,我們總不能全都盯著。”
“這有什么難的,上指下派,將興辦義學與考評掛勾,強行規定每縣年底之前需要建成多少義學,每所義學必須招收多少學生,每年又必須有多少學生畢業。凡當年沒有完成任務者,考評下下,兩年沒有完成任務者,發配!”
“瘋了吧你,哪有你這么亂來的,真要照你說的去做,少不得要被言官弄個酷吏的帽子,這輩子別想翻身了。”震驚于李昊的膽大包天,李承乾幾乎嚇得跳起來:“就算是本宮,少不得也要被彈劾!”
李昊撇撇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反正有你家老頭子罩著你,就算被彈劾最多也就是禁足幾個月的事兒,又不會打斷你的腿。再說,大丈夫生于人世間,若不能九鼎食,那也要九鼎烹,不能流芳千古,那也要遺臭萬年。”
李承乾盯著李昊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了。
不能流芳千古,那就遺臭萬年,你特么還真是另辟蹊徑,想出名想瘋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