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喀,喀’聲再次響了起來,疼暈過去的朱老二再次被疼暈,又再次暈厥,冷汗瀑布一樣從頭頂流下來。
終于,一只手的五根手指掰完了,朱老二死狗般癱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嘶聲對李昊低吼:“姓李的,你要是個爺們兒,就給老子一個痛快。”
“嘖嘖嘖,沒想到啊,朱家竟然還有這樣的好漢,讓本候不佩服都不行。”李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死狗般的朱二,突然轉頭對恨意滿滿的康老三說道:“老三,這樣的漢子你喜歡不?要不你跟他好好聊聊,看看這位好漢到底有多硬氣怎么樣。”
求死無望,朱老二變的愈發瘋狂,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指著李昊,面目猙獰瘋狂咆哮:“李德謇,你不得好死,老子就是死了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你等著吧,王家不會放過你的,我三叔也不會放過你的,老子在地下等著你,哈哈哈……。”
康老三顯然被他影響到了,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李昊,顯然是怕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牽連到他。
擺擺手,李昊示意他該干什么干什么:“拖遠點兒,別弄的太血腥,另外人別直接弄死,他不是說王家和他三叔會報復老子么,那就讓他最后死個明白。”
“諾!”康老三鄭重行了一記軍禮,在李昊點頭的那一刻,他便暗暗發誓,自己這條命將來就賣給這位候爺了,今后不管能不能尋回妻女,他都要用自己的命來守護恩公。
王家也好,朱家的那位三老爺也罷,愛誰誰,敢來找候爺麻煩,那就先踏過我康老三的尸體。
李昊卻并未考慮那么多,隨意擺擺手,示意康老三該干嘛干嘛去,自己則來到一眾朱家人面前,蹲下身子笑著說道:“幾位,別說本候不給你們機會,我給你們留十天時間,你們可以隨意向任何人求援。十天之后,本候將會在龍門縣衙公審你們一家,到時候是死是活就看你們的后臺給不給力了。”
“此話當真?”原本絕望了的朱茂才一下來了精神,掙扎著問道。
李昊沒有回答,身邊卻傳來程音音的聲音:“哼,我德謇哥哥說出去的話就算陛下都不會質疑,你姓朱的是什么東西,也敢問真不真。”
“好,既然如此,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李昊無所謂的笑著,與朱茂才兩掌相擊,算是定下了君子契約,隨后轉頭對薛仁貴說道:“帶著朱老爺子去挑送信之人,不準多挑啊,最多兩個,別特么不小心放跑了兇手。”
“諾,屬下明白。”薛仁貴之前便看過那些記錄著朱家一筆筆惡性的帳冊,心中早已將這些人視為死了,若不是因為沒有李昊的命令,早就一刀一個把這些人全都砍了。
朱茂才這個時候也不再去顧忌其它,朱家徹底倒塌已經無可挽回,他現在能做的便是去向王家和自家三弟求援。
不指望他們能報復李昊,只要他們能為朱家保下幾條人命,便是極好的結果了。
安排好了一應事務,李昊坐在朱家大門前的臺階上,自懷里摸出一根茶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一股燒樹葉的味道像粗糲的沙石劃過肺葉,有些難受,但卻敵不過心底的那份傷痛。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錢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為了錢,人竟然可以惡毒到出賣自己的靈魂,出賣自己的同胞,出賣自己的一切。
礦山上死一個人,賠償竟然只有幾斗糧食,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區區幾斗糧食……,特么長安城今年的糧價已經十五文一斗了好么。
一條人命難道就值一百文錢么?
都說華夏是禮儀之邦,可在這禮儀之邦里,人命比之草芥又強上多少。
“咳咳咳……”煙抽的急了些,李昊被嗆的咳嗽了幾聲。
邊上程音音皺著鼻子,從他的手里將茶煙拿掉,丟到地上,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德謇哥哥,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大不了我給我爹寫信,讓他老人家出面。”
“我沒生氣。”李昊無奈的說道:“我只是覺得很無力,像朱家這樣為富不仁的地方鄉紳在大唐還不知道有多少,我們就算把朱家的人都砍了,明天可能還有羊家,牛家,雞家,太多太多了。”
“可至少我們把朱家這顆毒瘤從龍門縣拔除了對不對?至少龍門縣的百姓可以過幾年好日子了對不對?德謇哥哥,其實你已經做的夠好了,比長安城那些有眼無珠的家伙強上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