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蘭兒?這是蘭兒的聲音。”朱家老大一骨碌爬了起來,沖到牢房門口,抓著欄桿死命向外推著:“蘭兒,是你么!蘭兒。”
蘭兒正是朱家嫁入太原王氏的那個小女兒,此時聽到她的聲音,朱家所有人的心都升起了一絲希望,能動的全都趴到了牢門的門口,緊張的望著外面。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個冷酷的男聲傳來:“滾,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本公子怎么會吃老爺子的排頭,虧你還有臉來求老子救你家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為禍鄉里,戕戮百姓,私通番邦,我要是有這樣的家人,早就一頭撞死了,哪還有臉跑去求人。”
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瞬間破滅,朱家三爺朱茂文一語成畿。
王氏來人了是沒錯,但目的卻并不是救他們脫離苦海,而是把他朱家唯一嫁出去的女兒送進了大牢。
這下,朱氏一家除了早夭的老二以及老三的家人,余下眾人算是在這龍門縣大牢里面聚齊了。
只不過,朱家小女兒在被單獨關進一間牢房之后,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一樣,沒有骨頭般癱坐在一處角落,任憑誰來叫她也不吭上一聲,顯然是被打擊的狠了。
不過,這又能怪誰呢,誰讓她的家人不爭氣,有本事搞事卻沒本事平事。
……
時光流逝,轉眼便是李昊之前定下的公審之期,整個龍門縣的無數百姓齊聚縣衙門前,數丈寬的街道被擠的水泄不通。
這些人有的受過朱家迫害,有的是曾經將妻兒子女賣入過朱家后來杳無音信,還有的是因為有家人在朱家礦山工作,最后再沒了消息。
李昊也沒想到一次公審大會竟然會來這么多人,站在距離縣衙數百丈之外的地方,望著黑壓壓一片人頭哭笑不得。
這么多人,可怎么進去哦!
薛仁貴看著如許多人,也是頭大如斗,試著問道:“將軍,要不末將前去將人群驅散?”
“驅散?”李昊沒好氣的說道:“仁貴啊,我要開的是公審大會,你把人都趕走了,那還叫公審么。”
“那……,那怎么辦,這么多人,將軍的安全……。”
李昊擺擺手:“沒事,老子在龍門縣又沒得罪過人,怕什么。我跟你講,只有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員才會懼怕百姓,真正為百姓作主的青天大老爺,從來都是跟百姓打成一片,不信,你看看……。”
言罷,李昊不等薛仁貴反應過來,站在馬車的車轅上對著前面人群大聲喊道:“各位父老鄉親,在下李德謇,**龍門縣衙參加公審大會,勞煩諸位行個方便,讓在下過去。”
我的個祖宗,你倒是小點聲啊!
薛仁貴嚇的臉都成豬肝色了,連忙把李昊從車轅上拉了下來,急聲說道:“將軍不可大意,朱家眾人雖然已經被抓了,可是難保沒有漏網之魚,萬一有哪個亡命徒混在人群里面,抽冷子偷襲,您讓我等如何是好。”
“沒事兒,小小毛賊罷了,有你和柱子在,我放心的很。”李昊笑著在薛仁貴的肩膀上拍了拍,隨手向前一指道:“別廢話了,走吧,百姓已經把路讓出來了。”
薛仁貴聞言回頭,不禁露出苦笑。
但見剛剛還十分擁擠的街道如今竟然真的被讓出一條與馬車寬度相仿的通路,路兩邊的百姓盡管擠的難受,卻沒有任何一人發出半句怨言。
甚至還有數位老者站在人群的外圍,正俗行跪拜大禮:“小人等拜見候爺,謝候爺為小民做主!”
李昊又不是傻子,哪里肯讓這些比自己老爹年齡還大的老頭兒拜下去,連忙上前將他們扶住:“使不得,使不得!老人家,龍門縣出了朱家這樣的敗類,是朝庭的錯,是朝庭對不起你們,這段時間,你們受苦了!”
幾位站在這里的老頭兒要么是德高望眾之輩,要么是宿老鄉紳,可就算如此,他們也從未見過有朝庭官員會對百姓道歉的,一時間,眾老感動的熱淚盈眶,死死拉著李昊的手哽咽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