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么?”涉及到自己的未來,劉封不明所以的問道。
“因為你的身份眼下很尷尬,我必須將你當成被我抓到的犯人,利用審問這個借口來拖延時間,只要再過兩個月,等陛下給你爹翻了案,你也就自由了。我這么說你明白吧?”
李昊解釋的很清楚,劉封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身份暴露之后,必然會被有心人關注到,若不如此,怕是難逃刀下亡魂的命運。
“明白,多謝德謇賢弟。”
“謝什么,我又沒做什么。”李昊伸了個懶腰,頗有些感慨的說道:“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熱心腸,看不得這世上有不公平的事情存在。想劉公當年為大唐盡心盡力,但最終卻被人所害,落得如此下場,實是讓人扼腕啊。”
劉封選擇性的忽略了李昊前面那段話,什么熱心腸之類都是扯蛋,丫連自己的部下都坑,能是什么好人。
不過,李昊后面說的那些卻讓他心底泛起無限酸楚,家里遭難的時候,他已經十五、六歲了,哥哥姐姐們為了讓他活下去,強行將他藏在了一口并不起眼的窖井之中,他也因此而斷掉了一條腿。
但好在他最后總算逃過了一劫,僥幸活了下來。
可是家里所有的親人自那一夜之后,全都被判了斬立決。
如今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近十年,可每當午夜夢回之時,他依舊能清晰的看到父親、母親絕望的眼神。
十年啊,三千六百多個日日夜夜。
劉封不知道這十年自己是怎么過來的,每天藏身于這空曠的宅邸之中,看著熟悉的一切慢慢變的荒蕪,他不甘心。
他要活著,他要報仇,他要替父親洗刷冤屈。
劉家雖然已經亡了,但他還沒有死,人只要沒死那就有希望。
所以在劉文靜死后不久,他便在自己熟悉的宅子里裝起了‘鬼’,憑借少年時學來的一些武藝和繩索之類的道具,他坐到了足不沾地亦可行動如風。
那些聽聞劉家鬧鬼前來捉妖的和尚、道士若是識相,他便將其嚇唬一頓趕走,若是不識相,他便痛下辣手,將人直接殺了然后再埋進后花園的地下。
久而久之,劉家大宅便成了太原城的一處禁地,再也沒有人敢掂記,也沒有人敢來這里抓鬼除妖,直到李昊這個不信邪的家伙來到太原。
“喔喔……”陣陣雞鳴之聲打斷了劉封的沉思,回過神來發現,外面天已經亮了。
李昊正坐在一邊靠著梁柱打瞌睡,薛仁貴站在一邊正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其余的那些護衛們則散在四周,或是警戒或是休息。
薛仁貴見他不再發呆,輕輕碰了碰李昊:“將軍,天亮了。”
“嗯?天這么快就亮了?”李昊朦朧的睜開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既然天都亮了,那咱們就走吧,先回驛館好好休息,等過幾天把這里收拾干凈了,再搬過來。”
說完,忽然看到坐在一邊的劉封,尷尬一笑:“呃……,那個,劉兄,你不介意小弟搬過來住上一段時間吧?”
劉封經過半個晚上的時間,大致也想通了一些事情,見李昊如此說,連忙起身:“候爺愿意搬來小可求之不得,何來介意之說。”
李昊點點頭,倒也沒再說什么,直接打了幾個手勢,將那些散落四周的護衛全都集中到了一起,一行人大馬金刀的出了劉家大宅,直奔驛館。
路上,李昊與腿腳不怎么方便的劉封并肩而行,邊走邊道:“劉兄,之前階下囚之說不過就是一句玩笑,你別放在心上,我這人有口無心,沒事兒就喜歡開幾句玩笑,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候爺放心,劉某不是不識抬舉之人。”劉封笑著搖頭,嘆聲說道:“而且家父已經仙去十年了,有很多事情我也已經看開了,就算這次真如候爺所說,家父被平了反,裴寂老賊真的遭了報應,我也不會再去長安,更不會去繼承家父的爵位。”
“嗯?”李昊有些詫異:“劉兄,你……。”
“候爺,劉某怕了,這官場上的風風雨雨不是我這樣一個跛子能夠應付的。”
劉封停下腳步,望著李昊正色說道:“而且,此番若候爺不棄,劉某愿以殘軀追隨候爺左右,鞍前馬后,效犬馬之勞。”
李昊愕然:“這……,這如何使得,我李德謇何德何能,如何敢讓劉兄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