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來的大手子就是不一樣,厲害啊,段云濤此時就算想說句不服都做不到。
托著酒杯,重重一點頭:“候爺有如此魄力,實乃并州面姓之福,老朽余生亦愿誓死追隨候爺,但有吩咐,萬死不辭。”
李昊似笑非笑的看著段云濤,忽然發現這老頭兒其實挺有意思的。
先是插旗表示自己家不差錢,接著利用所謂的提醒來表忠心,這是打算改換門庭,不跟著王家干了?
若是換成平時,李昊是絕對不可能對這家伙有什么好臉色的,也不可能答應他所謂的效忠,倒不是看不上此人的人品,而是看不上他的能力。
一個地方上的鄉紳地主罷了,想投靠他這個前途無量的候爺還不夠格。
不過現在情況有點特殊,李昊需要有人在并州打開局面,這樣的情況下他不得不重新定位自己與這些太原坐地虎的關系。
“沒想到,段翁竟然也是一位心懷天下百姓的大善人,之前倒是本候誤會了你。”李昊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想好了應對之法,先是把濤云濤好一頓夸獎,接著又與他碰了一下杯,鼓勵道:“既然段翁也對本候所辦的合作社有信心,那我們便戮力同心,一同將合作社辦好,如何啊?”
李昊話雖然說的隱晦,段云濤卻‘聽懂’了言外之意,重重一點頭:“候爺信得過段家,段家愿為候爺肝腦涂地。”
一番言辭懇切的深談之后,段云濤懷揣著驚喜離開了劉家大宅。
其它前來赴宴的鄉紳、富商也都一一告辭,回去商量關于如何跟合作社合作的問題。
而與此同時,李昊在太原的一系列舉措也傳到了長安。
李二拿著遠自千里之外傳來的信函,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個小混蛋,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陛下,又是哪家的小子惹您生氣了?”長孫皇后笑魘如花,一邊擺弄著胳膊腿亂蹬的李治,一邊問道。
“還能有誰!”李二把信函往桌上一放,雙眉緊鎖:“還不就是李靖家那個小混蛋。”
“李德謇?這小家伙又搞出什么事情了?”長孫皇后略嚴肅了些。
李昊的去向她是知道的,并州。
那里地處河套地區的邊緣,有著大量的歸化后的突厥部眾,比不得關中內地。
突厥人的性格與脾氣,若是一個不好,那是會出大亂子的。
李二擺擺手,示意長孫皇后不必如此緊張:“沒什么大事,朕就是搞不明白,這小子怎么總有那么多的花樣,他就不能讓朕省點心。”
長孫皇后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將李治交到乳娘懷中,起身來到李二身邊,將桌上的信函拿了起來。
片刻之后,長孫皇后一雙秀眉也皺了起來:“合作社?特區?陛下,這是,在變法?”
到底是皇后,眼光與普通人就是不一樣,只一眼便透過表象看到了事情的本質。
李二嘆了口氣:“可不就是么,說什么特別行政區,說什么農業合作社,其實本質還不就是變法那一套,這小子,朕之前還以為他就是那么一說,沒想到,去了并州他還動起真格的了。”
“陛下知道?”
李二點頭,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知道啊,只是他從沒想過,李昊竟然如此快便有了動作。
長孫皇后有些擔心:“那……,這么做不會出事吧?”
李二咂咂嘴:“應該不會,之前那臭小子跟朕說起此事的時候,重點提到過歷次變法之所以會失敗的原因就是覆蓋面太廣,在沒有看到實際效果的時候便急著推廣,最后因為損害了很多人的利最而導致失敗。”
長孫皇后認真想了想之前數百年間有史可載的變法,忽然發現這個結論似乎很有道理,這不禁讓她有些難以接受,坐到李二身邊輕聲道:“陛下,您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想出來的么?會不會是李靖想要借他的名義來向陛下提出此事?”
“不行,李靖的能力朕清楚,統兵方面大唐無人能比,但在政務上……”李二停了停,沒好意思說李靖是個政治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