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們都已經死了。”
亞倫的聲音不大,卻令所有人都將嘴邊的抨擊咽回了肚子里。
此刻,無言的沉默令氣氛變得越發凝重,周圍的黑暗似乎也因此而凝固。
而這,恰恰是對亞倫那番驚悚言論的最好肯定。
亞倫重重的嘆了口氣。
“那天晚上,為了保證任務的完成,我偷偷跟蹤著目標,一同前往邊境。監視途中目睹了不該看見的事情,結果還來不及逃脫就被那人從背后一刀直捅心臟。”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因回憶的深入而越發恐懼。
“他肯定是專業人士,動作利落、迅速,以至于我不僅沒能察覺他動手,甚至在最后一刻都沒能看清他那張臉。”
“你這含含糊糊的說了一通,和沒說也沒什么區別嘛。”馬文心直口快,絲毫沒有去想為什么亞倫會要把話說得如此模糊。
“哼,難道還需要我把話說的更明白?”
亞倫沒好氣的回應讓馬文有些心虛。
“我,我,我沒什么心虛的,你說就說唄!”
“想想看,你拉的那個箱子里究竟放的是什么嗎?”
“我不知道,我可沒偷看!這種事是,是忌諱,我根本沒偷看!”馬文越描越黑。
“哪有運貨,不知道貨是什么的。除非……”
“除非,他是個走私犯。”亞倫冷笑著接過了愛德華爵士的話,毫不留情的撕掉了馬文那看似純良的面具。
“你!”愛德華爵士氣的一時間說不出來話。
“老,老爺!您聽我解釋……”
“解釋吧,反正都死了,怎么樣也無所謂了,不如少些欺騙,多點真誠。”亞倫一如既往的冷靜,不知是他想開了還是本身就是如此的冷靜。
“說吧,你運的箱子里到底裝了什么。”愛德華爵士吐了口氣,似乎再也不打算維持自己平時那般威嚴的形象。
“箱子里表面上是一些從深淵之口開采的石頭,而底下卻是……是……”
“說!”愛德華爵士怒吼著。
“是,是一具尸體……
“不過我也不敢肯定那個就是老爺您啊。雖然他穿著您平時那套衣服,但是手指上卻沒有戒指。而且吧,身上一點錢都沒有……”
馬文滔滔不絕的講述著尸體的情況,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搜刮過那具尸體一樣。
而愛德華爵士則一直保持著沉默,不知是因為自己的死訊過于震驚還是被馬文氣的暈了過去。
“準確的說,是沒有頭的尸體。”
亞倫冷笑著,打斷馬文長篇大論的同時,為愛德華爵士重重補上了一刀。
“我好想說話重了點,尊貴的愛德華爵士,您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記恨我吧?
“你一定想知道為什么我會知道這些。
“那當然是因為我就是那個委托馬文運送箱子的人!”
亞倫的嘲諷令愛德華爵士的忍耐終于到了極限。
“你這個無恥的殺人兇手!如此罪大惡極之人竟然還如此恬不知恥的嘲諷我們?!如果這里是深淵,那你就應當是魔鬼最喜愛的玩具。哦,不!你就是魔鬼!”
他歇斯底里的怒吼著,咒罵著。
“不,不,不。我可不接受那些不屬于我的虛名。
“首先,刺殺你是別人的委托,而我不過是指著這個吃飯的可憐人。
“其次,殺掉你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當我溜進臥室的時候,你就只剩下無頭的軀體。于是我只好找只大點的箱子,把你的尸體裝起來,拿去領賞。”
亞倫冷笑著,繼續闡述著自己的身份。
“想來現在我也沒必要隱瞞什么了。
“我實際上也并不是個冒險者,而是主虔誠的仆從,隸屬于教會的圣騎士!”
亞倫炫耀著自己的身份,卻沒有如期望的那般得到回應,于是只好繼續自說自話。
“呵,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自己死后也會悔墮落至深淵,原因正是你們,正是為了審問你們這些該死的異教徒!
“現在,我已經完成了主交給我的任務。可以回歸主的懷抱了。
“而你們,這些虛偽的騙子,毫無信仰的瀆神者,就在這深淵中繼續遮掩自己的罪行,遭受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