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聽了,使勁兒點頭,說對,你說得對。
草藥商人聽了,想了想,說哦,你們這么講,我倒是想起來了,莫非是一位打著大雪山一脈醫家名頭的小姑娘我兩年前也曾經在黔陽見過,十五六歲的樣子,醫術的確了得
絡腮胡搖頭,說我也是聽人說的,便想去碰碰運氣。
幾人聊著,一個坐在角落,戴著個斗笠打盹兒的男人突然間摘下了帽子,問那草藥商人“這位老哥,請問那位小姑娘,可是姓顧”
草藥商人瞧見問話的這人雖然穿著樸素,手腳皆是短打,但看模樣卻卓爾不凡,頗有氣度,不敢怠慢,拱手一下,然后說道“啊我想想啊,好像是姓顧。”
那人又問“叫什么呢”
草藥商人撓了撓頭,說具體叫什么,我倒是不知道呢,別人都叫她“顧醫師”來著,至于名字,就沒人曉得了。
那人點頭稱謝,然后又看向了絡腮胡,問他“敢問這位老哥,你要去的那個苗寨子在哪兒呢”
那絡腮胡猶豫了一下,說道“您有什么事么”
男人笑了,露出了一口白牙來,說道“不瞞您說,我聽您講的那人,好像是我的一個朋友,不過年紀仿佛有點兒對不上我有好幾年沒有見她了,所以想問問您地方在哪,等我辦完了事兒,去看一眼。”
絡腮胡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原來如此,就在桂省境內二龍山內,離這兒一百多里地吧,寨子我也不知道,到了地方,我也還得找。”
男人聽完,拱手道謝,隨后又打了一個呵欠,將那斗笠往臉上一蓋,隨后睡了過去。
日頭慢慢西移,不多時,歇好腳的人們開始行路了,畢竟都是奔波生計的,也不可能一直都在這兒吹牛喝茶。
這人來人往,那個戴著斗笠的男子卻從未挪動過,一直在呼呼大睡著,而老徐頭也沒有去攆他。
差不多到了日頭西移,草棚里只剩下了個客人,老漢和孫女翠兒收拾東西之后,便準備離開。
臨走時,徐老倌還特地叫了一下那男人,讓他別睡忘了,結果愣是沒有推醒,只有作罷。
徐老倌挑著擔子,孫女收拾碗筷,兩人朝著里草棚不遠處的木樓走去。
那兒就是他們的家。
兩人回到家中,收拾活計,然后做飯,剛剛忙完,卻瞧見先前留在草廳里面另外四個人,卻是走進了屋子里來。
徐老倌瞧見這幾個生面孔,有些意外,說道“幾位客官可是要在我這兒搭伙真不好意思,我這里只做點兒茶湯的生意,別的做不了”
沒等他的話說完,那幾人中,為首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伙走上前來,惡狠狠說道“老頭,去把你家的雞殺一只,給爺們燉了。”
老頭愣了,說這是什么意思,我的雞要留著下蛋的
旁邊一個三角眼的家伙直接摸出了一把磨得鋒利的尖刀來,對著他胸口,惡狠狠地罵道“要么你死,要么雞死你選吧”
徐老倌渾身一哆嗦,趕忙說道“我去殺雞。”
他被人押到了后院去,而旁邊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則朝著廚房探頭探腦,隨后搓了搓手,對首領說道“老大,我去一下就來啊”
老大忍不住笑罵道“你能不能等哥幾個吃完飯再弄啊別耽擱時間,晚上咱們還得去臥龍潭呢”
年輕人嘻嘻笑,說我很快的
他搓著手往廚房里走,很快,屋子里傳來了徐老倌孫女的尖叫聲來,緊接著就是砰砰的聲音。
那老大和另外一個家伙聽了,都在笑,卻也不去管。
結果廚房里沒了動靜,過了好一會兒,那老大感覺不對勁了,走到廚房那邊看,卻瞧見里面走出了一個人來。
那個人,便是先前臉上蓋著斗笠,在草棚邊兒上睡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