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杜公館的路上,小木匠一直都在閉目假寐,王鳳田幾次試圖說話,但瞧見他的模樣,都忍了下去,等進城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對小木匠說道“甘先生,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話,要不然咱們先別回去了,直接出城,離開這里吧”
小木匠睜開了眼睛來,問“此話怎講”
王鳳田低聲說道“日本人在上海灘派遣了大量的高手,雖然這些人不是沖著你來的,但我聽說你已經被列入了他們的黑名單里面,一旦露面,很有可能就會招到他們最激烈的報復,就算是杜先生,也未必能夠保得住你所以我個人覺得,你不如先離開這兒,等養好了傷,再卷土重來就是了;至于慈文小姐,我們已經通知到了湖州,據說常先生已經派人來處理了,問題應該不大“
小木匠能夠感受到王鳳田話語里面的真誠,但還是委婉地拒絕了“放心,我不會勉強自己的。”
王鳳田瞧見勸不動他,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回到杜公館之后,小木匠從側門進入其中,而隨后周紅趕了過來,告訴他杜先生有請。
在先前的茶室里,小木匠再一次瞧見了杜先生,這會兒的杜先生比兩日前要疲倦許多,瞧見他進來了,招呼他坐下之后,一臉歉意地說道“甘先生,這件事情怪我,沒有能夠說服小蘇”
他與小木匠道著歉,而小木匠則立刻說道“這件事情比較突然,誰也沒有預料到,所以您不必介意”
杜先生依舊很內疚“不不不,當初我可是答應過你的,唉”
小木匠又勸了兩句,然后問道“現在情況怎么樣,日本人那邊怎么說”
杜先生說道“我已經派人過去交涉了兩回,但他們卻矢口否認,不承認有這件事情,另外我們派了人盯著疑似扣押小蘇的虹口新月道場,發現那里戒備森嚴,沒有辦法滲透進去看來日本人這回是鐵了心”
小木匠說道“守株待兔而已。”
杜先生一愣,問“什么意思”
小木匠當下也是將自己與真空大藏之間的恩怨,與杜先生說了起來,然后說道“日本人擺出這樣的架勢,說到底,不過就是想要讓我自投羅網而已。”
杜先生思索前后,終于明白了,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最好別露面,這件事情讓我來慢慢處理吧”
小木匠搖了搖頭,說道“不,我若是不露面,那幫家伙,或許就狗急跳墻了”
真空大藏到底有多瘋狂,看看死去的許二強就知曉。
天知道那家伙會發什么瘋。
杜先生卻有些擔憂“你這身體,能頂得住”
他在見小木匠之前,聽過王鳳田的匯報,知曉小木匠這兩天練功出了岔子,身體差點兒崩壞掉。
小木匠想了想,對杜先生說道“雖然很難,但不管如何,我都不能置身事外”
這時有人過來通傳,說斧頭幫的人又來了。
杜先生很是通情達理,笑著說道“王亞樵那幫人都是瘋子,而且我行我素,目無一切,難打交道得很,沒想到卻與你如此投緣你先過去跟他們見面,等回頭了,我們再商量如何解救小蘇的事情”
小木匠告罪,離開了茶室這兒,在管家的引導下,七拐八拐,來到了偏院的一個小房間。
小木匠被告知來者是一個叫做高明金的男人,結果一進屋,發現確實王述樵。
他有些驚訝,問“你怎么來了”
王述樵很是謹慎地往屋外望了一眼,然后說道“大家都在忙,就我沒什么事,所以就過來了”
小木匠請他坐下,王述樵瞧見他的臉色,問道“你怎么了”
小木匠不免又解釋了一番,王述樵聽完,說道“若是如此,那可就麻煩了我過來是想要告訴你關于那個日本人真空大藏的消息,但瞧你現在的狀態,只怕是沒有辦法對付他了”
小木匠說道“真空大藏他沒在新月道場么”
王述樵一臉驚訝,說道“你怎么知道他在新月道場的”
小木匠嘆了一口氣,當下也是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與王述樵說了起來,王述樵聽完之后,搖頭嘆道“沒想到蘇家的那位大小姐,居然是你的朋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你打算怎么辦”
他看向了小木匠,想要看看這位到底怎么想的。
在杜先生面前,小木匠沒說太多,但是在王述樵面前,他卻第一次透露了自己的計劃“我聽說新月道場,是日本人的劍道館,雖然守衛森嚴,但應該不排斥上門踢館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