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色大師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后來我還試探過她一回,當然,這個無關緊要,至于今天早上,是因為我瞧見她與一個鬼鬼祟祟的家伙在密謀著什么,結果我露面的時候,那個人直接消失不見了,非常詭異,于是我便與她挑明,希望她不要害你……”
小木匠聽得一臉驚詫,問道:“什么鬼鬼祟祟的家伙?那人是什么模樣?”
戒色大師搖頭,說道:“我沒看清楚。”
小木匠又問:“那人消失不見了,這是什么意思?以大師您的修為,怎么可能有人能在您面前消失不見?”
戒色大師說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會顧不得老臉,與一個小丫頭片子對質……”
他將今天清晨發生的事情與小木匠說起,完了之后,他對小木匠說道:“我能夠提供給你的信息,就是這么多,至于你妹子的話,我知道的也是這些。正是聽了這個,我才讓她去找你過來——至于更多的,她沒說,我也沒辦法逼問,畢竟她現在的狀況,極不穩定……”
小木匠撓了撓頭,很是焦急,說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呢?”
他一頭霧水,而戒色大師則正色說道:“宗門教下常說‘雙遮、雙照、遮照同時’,雙遮為非空、非有,雙照為亦有、亦空,遮照同時,指的是空有無礙,有即是空、空即是有,也就是說,在面對困難和挫折的時候,你若能夠態然自若、輕盈無礙、左右逢源、頭頭是道,信手拈來無不是法,當下就得大自在解脫。我們徹悟萬法的生起,無非是緣起性空、性空緣起的現象,進而就能看破、放下——當你勘破了,就能夠湛然寂靜、一塵不染、一法不立,進入真正契入涅盤寂滅的法樂……”
他與小木匠說完一堆禪理,然后說道:“你現如今身無掛礙,一身磅礴,若是有朝一日,能夠明白這等真理與境界,或許就能夠與那所謂半神,一較高低了……”
戒色大師沒有與小木匠討論任何關于顧白果,以及甘家小妹的話語,而是講了一堆禪理。
之后,他拍了拍小木匠的肩膀,說道:“去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就要走了。”
他帶著一腦門官司的小木匠,朝著麻家大院那邊走去。
來到這邊大廳,應福屯這邊正好開飯。
大劫過后,自然沒辦法置辦宴席,麻家大院這里就是弄了一大鍋的白粥,加上一些白面饅頭,以及佐食的咸菜等等。
小木匠和戒色大師各領了一個海碗,去裝了吃食之后,來到桌子這邊坐下。
兩人都是保衛應福屯的關鍵人物,居功至偉,所以他們一過來,立刻就有人過來打招呼了,小木匠左右瞧了一眼,發現除了打飯的劉二妹之外,幾乎沒有幾個認識的人。
也就是說,昨日一戰,不知道死傷幾人,與他并肩而戰的,幾乎都不在了。
一個三十來歲的蓄須男子上前來,與戒色大師和小木匠問好,小木匠知曉這人是天池寨的領頭人,所以十分客氣,畢竟人家冒著生命危險過來助拳,這心胸氣度,絕對是值得人敬佩的。
那人叫做宋留義,很客氣地自稱“宋三郎”,幾人客客氣氣地聊了兩句,又陸陸續續有人過來打招呼,自我介紹。
好不容易應付完這群人,這時來了兩個熟人,卻是麻四姑和劉帥。
見了熟人,小木匠方才來得及問起情況,知曉麻家的老一輩在昨天一戰,幾乎全部沒了,就留了一個紅麻子。
但紅麻子也失去了左臂,現如今躺在屋里,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來,另外賈家的人也損失慘重,好在賈半云卻是被壓在廢墟之下,居然撿了一條性命回來。
不過即便如此,他此刻也是身受重傷,沒辦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