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復這些歷史悠久的神圣建筑時,李二總是懷有著一顆敬畏之心的,因為它們具有偉力可庇護人類,更因為它們承載著太多的文化記憶。
它們是具有生命的,每當修復師們小心翼翼地用沿襲了幾百年的最傳統的工藝來恢復其中消失的片段時,所取得的快樂會油然而生,無與倫比。
‘勝一臺’拆卸完成后的第二天,三爺早早的就趕來了,拄著拐杖,不發一言的坐在不遠處,遙望著被拆卸一空的遺址。
再之后,天才漸漸大亮,李二帶著工匠師傅們也趕來了。
隨后,青山堡內手頭沒有緊要事情的軍民們來了,趕來的軍民們比先前的數量還要多。
而最后,青山關神圣建筑保護協會的隊伍踱步而至。
這一次的隊伍仍是在那位陳女士的帶領下,且隊伍的規模也比前日更龐大了幾分。
可以看見,在那隊伍里有幾個陌生的面孔,這幾個人看上去年齡都不小了,帶著副老花眼鏡,穿著考究,顯得很有修養。
這陳女士氣質昂揚,神色不善,隊伍停下后,幾個老學究就率先走上了前,也不阻止李二等人的動作,只是在邊上觀察。
“很復雜。”
“難度極高,腐朽程度比預想的還要嚴重。”
“修繕完成可能不高...”
老學究們看了看就相繼搖頭,湊到了陳女士的跟前,聲音不高不低的說道。
也不知是否是故意的,陳女士所站的位置正好離著三爺不遠,在聽見幾個專家的點評后,她的視線瞥了眼三爺,隨后點了點頭,示意幾人繼續。
面對此處的動靜,李二只抬了抬眼皮就不再關注了。
此刻,只看見李二手里拿著了只針管筆,站在了一排排拆卸好的木構件前,這些木構件按照層次、分類排列的很是整齊。
李二從一邊走過,他揚起手,有筆觸不斷落下...
“這是在進行標記。”
“‘勝一臺’的構件太復雜了,許多修復師都用這種方法記錄每個構件的信息。”
陳女士身旁,一位老學究看著,神情中并不是太過在意,他只點了點頭解釋道。
“我還以為李二修復師有什么不得了的技藝呢,原來不過是大眾貨。”陳女士嗤笑一聲,隨即應道。
所有構件都標記完后,幾位師傅將兩百年前專門為‘勝一臺’保留的木料抗了出來,這些老木料是‘勝一臺’建造時所留下的同一批木料,為的就是今天。
李二走到木料的跟前,手里拿著專門的工具,眼神微凝,寒光乍現,手起刀落。
老木料應聲而開,一塊塊板料和檔料就成了。
李二這一番動作看在懂行的工匠師傅們,老學究們眼中頓時都愣了愣,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怎么了?”
“這一手,技術很高不成?”
陳女士眉頭輕皺,沉聲問道。
這幾位老學究是她專門請來的專家,有懂榫卯的,有懂木雕的,有懂斗拱的,甚至還有對雞籠頂有研究的。請這些人來,她自然不是為了指點李二,而是為了糾錯,或者說找茬,并記錄在案。
“唔...”
老學究當中,年紀最大的一位沉吟了會,隨后有些遲疑的說道:“修復師的技藝還算可以,但是...”
“這屬于武...武者的劍術似乎不錯...”
他話音落下,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有些奇怪。
專研修復技藝的修復師們往往都不會投太多精力在武道上面,又有幾個能做到這樣手起刀落的?
“嗯。”
“嘩眾取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