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說的不錯,非但如此,而且,其經久耐泡,品之無異味,并且苦而不澀。”丁心成在一旁補充道。
“好一個苦而不澀。”扈道稱贊道。
“沒有料到老弟也對茶藝有所研究。我在京城之時,常常品茶,認為茶有道義,那便是這苦而不澀啊。”
“大哥所講,小弟也是深有體悟,這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但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卻要經歷十萬萬分艱難險阻,小弟有時候真覺得,生活于世,就是一場苦難。只是每個人對待苦難的方式有所不同,要么成為奴隸,要么成為終其一生的對手。前者的世界里,沒有反抗二字,雖然一生平庸,但也沒有太多真正意義上的大挫。而后者,卻要面對苦難更深一層的打壓。”
“因為與整個社會的準則脫軌,堅持后者的人,只能備受嘲弄、譏諷、鎮壓、拘捕······這會分化出兩種人,一種是向著社會的功名利祿方向追逐的人,一種是仍然恪守反抗準則的人。前者,又往往轉化為對后者的打壓勢力,致使后者生存的范圍只能越來越小。”
“但是,我還是愿意做后者的后者,因為本來就一無所有,我也不必牽絆外物,只想讓軀體真正屬于它自己,去搞清楚自己所追求的道義究竟是什么,就像這茶水一樣,喝出了人生的苦味,再喝下一口,我想探究我的命運到底何去何從,我想知道這個紛亂的世界我還有熱愛的東西否。”
扈道認真聽著丁心成的話,不覺心有觸動,坦言曰:
“人生確是如此,有的人愿意沉淪,而有的人愿意尋找。但要說的是,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沒有銷煙的戰爭,我們明明可以追求的東西,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得到,所以外界的嘲弄在所難免,然而這樣真的就毫無意義嗎?當然是錯的,最起碼,我們嘗試過。”
“人生漫漫,要說無悔,都是假話。在每分每秒所回憶的記憶深處,我們都會敏感于自己所犯下的錯事和尷尬之事。但反過來仔細回想一下,如果沒有當年的錯,怎會有今日的看清世事。這個世界沒有人不在成長,也沒有人不在一天天地趨向于成熟,換句話說,每個人在經歷多了人世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之后,總會有通達的成長。”
“其實道理說一遍,都會懂,但是即使說上百遍千遍的道理,都沒有一次親身的體會來的深刻和感悟。我們常常不以為意很多事情,認為這些事情離我們還很遠,根本不需要擔心,就像我根本沒有料到我會成為一個朝廷四處通緝的要犯一樣,我無法預見自己未來的路會怎樣。”
“悲喜之事,在我看來,總是交互出現,有悲就有喜,這是亙古不變的原則。其實,我已經厭倦了這個世俗,前來靈師門只不過是尋找一份安身之所罷了,所謂的追求,所謂的堅守,已經在自己的內心頹敗枯萎。如果今日未曾遇到你,恐怕今后,我會成為一個別人思想的控制品而已。”
“以前聽別人講過,有些人會在不經意間影響另一個一生的抉擇,起初我還不相信,認為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太過渺小,不足以產生這樣大的影響。但是,今天,我深深的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丁心成拱拱手,回道:
“如果說真正受益匪淺的人,應該是我,古人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大哥的話,力透紙背,小弟,萬分敬佩。正是大哥的一番話,點醒了還在內心迷茫的我呀,想到這個世間,竟然在此時此刻,遇到像大哥一樣的知己,真是前世修來的恩德。只希望明日我們可以同進靈師門。”
“我也是啊,能在此地交到你這樣的知心之人,真的沒有料到啊,都說:‘人生在世,知己難逢。如若遇見,相見恨晚。’這句話正是現在我心中所想。”
扈道和丁心成意趣相投,一直聊到深夜才罷休。
第二日,清晨,二人起了個大早,在館邑門口相遇,都笑了:“你我都是急切之人啊。”
隨后,二人一同前往靈師門大廠。
雖然起得早,但是大廠之內早已站滿了各種各樣的人,他們圍坐在大廠中間的位置,留出中間比試的地方。有的在交談,有的在擦拭刀劍。有的表情眉開眼笑,有的表情肅穆莊嚴。
扈道和丁心成在大廠的人群里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
過了半個時辰,靈師門第一護法,念,進入大廠中央,行禮說道:
“有勞各位前來參加靈師門選拔能人善士的招募。承蒙各位對靈師門的信任與關照,念代表靈師門不勝感激。”
“靈師門乃是靈師的安身圣地,不容他人踐踏,我們應招前來,雖不一定可以當選,然而,我們堅決擁護靈師門的決心永遠不會變!”有人在人群中喊道。
話音剛落,所有人一齊應和。
之后,念宣布選拔開始。
第一招攬的對象是靈師門護靈殿第二門驚門,第三門景門,第七門開門的人選。